城不久,这次承蒙少帅搭救,若不然……我还有何脸面去见督军大人。”

杜聿霖狭长的眼尾一挑,眼里的冷光四溅,他一双眼睛肆无忌惮地在沈南瑗的身上打量过后,才似笑非笑地说:“这位小姐,想必就是那个与我大哥八字相合的姑娘吧!”

“正是南瑗。”沈黎棠不无得意地说完,又道:“小女一向孝顺,一直替我留在祖宅守孝,也正是因为与大少的婚事,我这才将她接进城来。”

这年头,连遗弃都说的这般面上带光了。

杜聿霖斜着眼睛冷笑:“沈副部长此言差矣,我听父亲说与我大哥八字相合的姑娘,并不止令千金一人呢!”

沈黎棠一噎,敛起了笑:“总之这才多谢二少搭救,沈某改日登门拜谢。如今夜深,小女也受了惊吓,沈某这就带她……”

“莫慌!”杜聿霖出言打断了他的话,伸手指了指他身后的沈南瑗,又道:“我还有些事……想要单独询问令千金。”

谁都知道杜二少最近在满城抓细作,这是要把沈南瑗当细作盘问了?

沈黎棠顿时变了脸色,惊讶地问:“难不成二少是怀疑我……”

杜聿霖不耐地揉了揉手指,冷淡地说:“公事公办而已,请沈副部长配合。”

问话的地方,临时征用了街边的一家饭店。

杜聿霖就是这泷城的王法,他的兵直接冲进了饭店,赶走了正在吃饭的食客。

沈南瑗两顿没吃 ,一踏入饭店的第一个念头居然不是恐慌,而是饿。

饿急了的人,可是天不怕地不怕了。

那厢的杜二少翘着脚,阴森地开口。

“我捋了一下,事情大约是这样的。一个被父亲遗弃没有娘的孩子,一定是从什么渠道事先知道了自己父亲接自己回城的目的。

你不愿嫁给我大哥是人之常情,于是便事先打听了我,毕竟能够与督军大儿子抗衡的也就只有督军的二儿子了。所以你想从我下手,当我的女人是吗?”

这人的脸大如盆。

沈南瑗忍住了想要骂他臭不要脸的冲动,攒着劲儿闷不吭声。

杜聿霖心底认定这丫头就是打自己的主意,眯了眼,明知顾问:“沈……南瑗,是叫这名儿吧?”

沈南瑗被点名后抬起了头,联系原书上女主的种种认命行为,发自肺腑地开了腔:“少帅你误会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大少虽有缺陷,但人无完人,我是真心想当你嫂子的!”

现在那手重重拍在书桌上,气愤不平,“让那小贱人跟我一块操持聿航的事情,就凭她那个卖鱼的爹,也配跟我提一块儿么!”

“夫人您先别上火,气坏了身子不值当。六姨太刚过门没多久,督军宠……”她斜到了夫人狠厉眼光当即收住口,又转了话题:“督军要您和六姨太操办大少婚事,那这桩婚事当真是板凳钉钉没的回转了?”

“回?”说起来杜夫人越发没好气,正主儿都抓着人家小手不撒开了,还转个什么,她只要一回想起督军当时的满意劲儿就一阵头疼。

她急急出声道:“画琅,你把你捡的那信给我。”

画琅连忙把在花园里捡到的信递了过去,“这是那位大小姐掉出来的,可上头的名字却是那位三小姐的。”

杜夫人本就信命理这回事儿,拿了仔细研看,越看越不对劲。

她打开了抽屉,拿出沈黎棠送来的八字一比对,完全风马牛不相及。“这是怎么回事?”

“他们应该没这个胆子蒙骗吧?”画琅说的是个疑问句。

正是这时候,杜聿霖在外面叩了叩门。

“妈,在歇着么?”

画琅听出声音主人,立刻转了话头,轻快地说:“夫人,今天二少回来得早,可要及早准备晚饭?”

“嗯,去吧。”杜夫人把那红纸飞快收起,一边应了杜聿霖,招呼人进屋来,“你上回拿来的西冷红茶怪好喝的,我送了马太太那儿两盒,剩得不多,回头再给我捎点来,用得上。”

杜聿霖却没有闲话的心思,开门见山直问:“大哥和沈家那姑娘的婚事定了?”

杜夫人怔愣,“定了,怎么了?”她似乎是觉得有些奇怪,又说:“这事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你父亲那里早有盘算,如今见上一面,不过是商定具体的事宜。”

杜聿霖明显脸色不大好,“我不是说了,任何人都可以,就那沈家姑娘不行。”他站起身直视杜夫人,眼神里那一瞬的阴郁无所遁形。

杜夫人打心底里骇了一跳,他这副样子让她想到十几年前他养的那只小猫死那会儿。那小猫很通人性,也爱黏他。督军怕他玩物丧志,趁他不在就把那猫给毙了,回头聿霖放学回家一个人什么话也没说,就在后院埋小猫尸体。

应该说,自那之后杜聿霖再没提过要求,性子倒是越来越刚硬,跟他爸几乎是一样。

杜夫人叹气:“你爸决定的事,你觉得有更改的余地吗?”

杜聿霖面无表情,头部微不可见的划出弧度,似乎是向杜夫人致意告辞,一声不吭就抬腿离开。

画琅守在门边:“二少,厨子备下了您爱吃的菜,您这么快就要走了么?”

杜聿霖连看她都没看一眼擦身而过,裹挟着一身森冷寒意。

画琅怔怔,回过头就看到了伫立在房间里的杜夫人,呐呐唤了一声:“夫人……”

“随他去。”杜夫人的声音有些沙哑,气声弱了下去,她站在窗子前,正好能看到杜聿霖迈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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