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程向德昭帝告了辞,便匆匆往宫门赶去,他这一耽搁就是一天,也不知道七九查出新的线索了没有。
“小叶探花——”
叶青程用眼角余光迅扫了一眼突然从假山后拐出来的长乐公主,退开几步俯身拱手,“臣见过公主”。
他已经快到了通向宫门的那条仅能供两辆马车并排而行的狭窄甬巷,长乐公主却突然在这里出现,身边只带了两个贴身伺候的宫女,怎么看怎么不怀好意。
长乐公主靠近半步,“小叶探花,本宫有话和你说,你跟本宫来”。
叶青程不动声色打量了她一眼,“公主有什么话在这说就是,时辰不早了,叶某还要出宫”。
长乐公主急了,“你过来,我真的有话和你说”。
“公主恕罪,”叶青程深深一揖,转身就要走。
长乐公主咬咬唇,迅扬了扬手中一直攥着的簪子,“你不想知道这支簪子主人的事?”
叶青程双瞳猛缩,上前一步,厉声喝道,“你从哪来的?”
长乐公主手上赫然是一支花枝凤尾簪,支其华送给叶青殊的那套红宝头面中有两对花枝凤尾簪,待得叶青程在摇铃山的山洞里找到时,只剩了三支。
他不知道叶青殊到底带了多少饰财物去,但从山洞中撒的到处都是的饰玩物,连这套价值连城的红宝头面也几乎全在,就能看出那群杀手显然接到了严格的命令,不许拿任何东西,以免东西流露出去,露出马脚。
可现在,那支遗失的凤尾簪出现在了长乐公主手中!
不,或许并不是那一支,长乐公主只不过是拿了一支一模一样的簪子引他上当。
可就算不是那支遗失的,长乐公主拿出一支一模一样的凤尾簪,说出那样的话来,也定然与阿殊的失踪有关系!
长乐公主一扬手后,不待叶青程有多想的时间,转身就走。
她走的很快,却不时回过头来,显然是担心叶青程不会跟上来。
叶青程迟疑了片刻,快步跟了上去,长乐公主一见他跟了过来,提着裙子就跑,应当是怕他拦住自己。
叶青程试探放慢脚步,果然长乐公主也慢了下来,又不时回头来看他。
叶青程紧紧盯着她手中露出的金灿灿的簪身,四下看了一眼,也不知道是不是长乐公主早有安排,远近竟是一个人都没有。
连给他引路的小太监也在刚刚他与长乐公主说话时,跑的没了踪影。
这是一个局,他很清楚,可同样的,设局的人很清楚他的软肋,死死捏住了,根本不怕他不钻!
每多耽误一刻,阿殊就多一分危险,就算他清楚的知道这是个引他钻的局,就算他钻了,也不一定就能找到任何有用的东西,他却根本赌不起!
叶青程心念急动,猛地加快步子,长乐公主一惊,又提着裙子就跑,跑了一段现后面没动静,回头去看,却见叶青程单膝跪在地上,痛苦垂着头,佝偻着腰。
他这样的姿势,她根本看不见他的脸,只能看到他捂着嘴痛苦的压抑着什么。
长乐公主想起他今天在御书房留了一天,彭院正进进出出的事,只她还保留着一点警惕心,不敢上前,远远喊道,“喂,你怎么了?”
“没——事——”
叶青程说着剧烈咳了起来,抬头看向长乐公主,他面色痛苦,捂着嘴的指缝间鲜血宛然。
摇铃山的事需要长期的布置和庞大的势力人手,绝对不是长乐公主这般居于深宫的一个公主能做到的。
若真的与她有关系,也多半是她背后的宇文贵妃或宁王。
他就算要跟着她钻进设好的局里,也要先诈出几句实话来,才能随机应变。
好在,这位公主虽有不少坏毛病,性子却简单浮躁,又对他颇有情意,想问出几句话来应该不难。
长乐公主顿时急了,她身边的一个宫女似是想拦她,却被她一巴掌扇的差点跌倒在地,另一个宫女忙去扶她,却是都不敢拦了。
长乐公主几步跑到他面前,弯腰就想扶他,“你怎么了?”
叶青程忙直起身子,退开两步,咳着道,“公主万金之躯,臣万死不敢亵渎”。
“都这个时候了!”
长乐公主跺脚,见叶青程说着又咳了起来,整只手掌都快被鲜血染透了,却不让她扶,急的都快哭出来了。
想命那两个应是怕她再打,远远站着的宫女去搀叶青程,又犹豫不决,那两个卑贱的贱蹄子又怎么有资格去碰他?
叶青程喘着气开口,“臣无碍,只求公主告知,公主是从哪得来了臣祖母之物?”
“这不是那闫——”
长乐公主忙咬住舌头,“这是你祖母的?”
闫——
叶青程几乎立刻就想到了闫怀柔,当初他用闫怀柔委婉的拒绝了德昭帝的赐婚,恐怕是这位金尊玉贵的公主殿下生平最大的跟头,她说的闫,自然就是闫怀柔了!
叶青程点头,真诚而恳求的看着她,“公主想和臣说什么,臣自然会洗耳恭听,只是公主毕竟是女儿家,若是臣贸贸然跟着公主去,岂不是轻慢了公主?”
“祖母贴身之物,不方便流传在外,还请公主赐还,并告知是从何处得来”。
长乐公主看着满脸诚恳恳求的叶青程,犹豫不决,“真的是你祖母的?”
“公主若是不信,臣愿毒誓——”
“不用不用了!”
长乐公主连忙打断他,将簪子塞给他,“就是根簪子,是你祖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