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华韶,也许他会劝她,会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但如果她一直坚持,华韶多半会出手帮她,一如当初她请他帮忙杀了方姨娘。
换了宣茗——
叶青殊不得不承认,虽然她恼恨宣茗将她玩弄于鼓掌之间,下意识里却还是有些感谢宣茗的自作主张的。
“郡王说,请姑娘耐心等待,待世子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再还大爷一个清白”。
叶青殊点头,一击必杀的道理,她还是懂的——
“姑——姑娘——”
叶青殊都被芳圆折腾的怕了,一听她稍稍提高的声音就心头慌,下意识伸手捂住心口。
“郡主,郡主回来了!”
郡主?
叶青殊下意识以为是燕阳郡主,随即反应过来了,如果是燕阳郡主,芳圆不会是这般模样,更不会说什么回来了!
长姐!
是长姐回来了!
叶青殊腾地站了起来,提着裙子就往外跑,“是长姐?在哪?”
“刚到门口,往学老院去了!”芳圆跑的气喘吁吁的,“姑娘别急,奴婢叫了滑竿,快一些”。
叶青殊这才稍稍镇定了一些,回头歉意看向支其华,“表哥,我先去瞧瞧长姐”。
支其华微笑点头,“你与我还客气什么,快去吧”。
叶青殊扶了扶簪子,上了滑竿,又回头朝支其华笑了笑,催促道,“快些”。
叶青殊赶到学老院,恰恰赶上叶青灵将手中细长的香插-入叶青榆灵前的香炉中。
叶青殊惊喜喊道,“长姐?”
叶青灵闻声回头,见了她便露出丝丝笑意来,“阿殊”。
叶青灵瘦了些,面色却十分红润,精神也很好,原本长及腰间的乌如今将将垂到双肩,梳成了居士的髻,裹着青色的布巾,髻边簪着一朵白色的小花。
以前的她看起来端庄而甜美,如今却多了七分出尘之态,让她秾艳的美越的可望而不可即。
叶青灵见叶青殊的目光直愣愣落在自己的头上,微微一笑,“阿殊,不必为我伤怀,如今这样很好,甚至,从我懂事起,我就从来没有这般好过”。
叶青殊怔忪,没有这般好过吗?
“文贞姐姐,你真的觉得这般很好?”
燕阳郡主的声音微微迟疑,带着不确定和隐隐的好奇,甚至,向往。
叶青殊心下微沉,转头看去,就见宣茗面色沉肃,双眉紧皱,死死盯着叶青灵,燕阳郡主则落后他半步站着。
时间还早,来拜祭的人都还未到,宣茗和燕阳郡主却早早赶到,不用猜,也知道定然是宣茗得了叶青灵出宫的消息,急急跟了过来。
宣茗的目光太过专注热烈,叶青灵自然不可能觉不到,她没有像上次与宣茗直面时般惊惶无措,而是坦然朝他一笑,竖掌为礼,“郡王、郡主,有礼”。
叶青殊也朝二人福了福,宣茗皱着眉没说话,燕阳郡主摆手,“文贞姐姐,阿丑,你们都不必这么多礼啦”。
叶青灵见宣茗依旧直直盯着自己,复又微微俯身竖掌为礼,“郡王放心,小女在慈宁宫中一切安好,太后娘娘十分和善,对小女也极为照顾”。
宣茗依旧绷着脸皱着眉,一脸山雨欲来的肃重。
叶青殊开口,“长姐,母亲一直惦记长姐,长姐这就去拜见母亲吧?”
虽然没有外人,但这么丫鬟婆子都盯着呢!
宣茗你给我收敛点!
宣茗回神,僵硬挪开目光,叶青灵温柔一笑,“母亲见了我只怕更会伤心,我今天回来,只为拜祭榆哥儿,了我们姐弟一场的缘分,父亲和母亲,我就不见了”。
叶青灵说着牵起叶青殊的手,“我与太后说了一个时辰后便回去,时候不早了,你送我一送”。
“长姐这就要走了?”
叶青灵点头,叶青殊张了张嘴,却现自己竟是没有理由留下她,急切间开口道,“衡阳郡王和郡主都在这里,我们怎好将客人独自扔在这里,还是等一等”。
“不必,我们这就走”。
宣茗沉声开口,目光扫向燕阳郡主,燕阳郡主恍然回神,上前几步将手中提着的东西往叶青灵勉强送了送。
“文贞姐姐,这是我送你的,请你一定收下!”
“多谢郡主好意,只宫中门禁森严——”
燕阳郡主一把扯下黑布,浓郁而诡异的异香瞬间充斥了所有人口鼻。
这种香味,叶青殊记得很清楚,是上辈子,宣茗在叶青灵墓前拿出的那朵芍药的香味!
果然,一片着了火般的鲜红闯入眼帘,那种和芍药几乎一模一样,香味却无比浓郁,更不该在此时开放的花再次出现在叶青殊眼前。
叶青殊定了定神,就见燕阳郡主手中提着一只笼子,笼子里满满铺着那种芍药般的花,鲜艳怒放。
怒放的花朵中央趴着一只像狗、像猫又像狐狸的动物,只得巴掌大小,浑身雪白,只有双耳乌黑油亮,脖子上用红绳挂着一颗黑漆漆的石头。
随着燕阳郡主的动作,前肢立了起来,睁着一双琉璃般的大眼睛湿漉漉的看着众人,蜷曲的短尾巴不停的摇啊摇。
饶是叶青殊自忖对小动物向来没有半分怜爱之心,见了这小东西也不由得心头软,几乎控制不住自己想上前抱它一抱的冲动。
叶青殊尚且如此,更何况叶青灵和燕阳郡主了。
叶青灵一眼瞧见,就盯着它,目光舍不得挪开半分。
燕阳郡主更是满脸都是不舍,“文贞姐姐,这是琉璃,我费了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