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姝苏单薄的身影伫立在萧郅面前,似乎一阵风便能将这盈盈一握的纤腰吹断,但少女的眼眸深邃,顾盼间寥落疏星,暗藏无数坚决的信念:“报仇……也不必您来插手。”
萧郅面容舒朗,如风过竹林清冷从容,语气却有不容置疑的命令语气,道:“若本王说,你拒绝做兰成王妃,下场只有死呢?”
“这不就是您一贯的作风?”谢姝苏忍不住开口讥讽道,萧郅一愣,她已经坦然继续说道,“您不要的,宁可毁掉也不肯给他人得到,您想要的,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得到。而臣女对您来说不过只是一时的新鲜,所以您可以轻易杀了我。”
她说到这里,迷蒙着雾气的双眸中仿若有细雪飘飞:“既然臣女只是蝼蚁一般的存在,又有什么必要一定要做兰成王妃呢?”
萧郅被她的一番话噎得说不出话来,她神色桀骜不驯,一缕乌发垂落至面颊旁,显得那双流光溢彩华彩闪烁的双眸幽邃迷离。
她就那样从容地,淡然地站在他面前,傲然挺直背脊,不惧世人流言,不畏未知前途,却格外动人心弦。
他冷笑一声:“好,本王不逼你,本王等你心甘情愿做本王的王妃,让你知道你在本王心中并不是蝼蚁一般的存在!”
谢姝苏躬身行礼,道:“臣女恭送殿下。”
她这样说就是不愿再与萧郅说话了,萧郅蹙起眉,随即拂袖而去。
谢姝苏见他离去,也转身离去,朝着颜卿之所住的别院而去。
到了房中,只见颜卿之正坐在桌旁看书,他似乎还没有发现谢姝苏进来,只是专心侧着头看书,侧脸似乎极尽世间能工巧匠的心血雕刻而成,长如蒲扇的睫毛,如星子一般寂寥的眸子,高挺的鼻梁,嫣红的唇畔,只是他的脸色好像失去了所有的血色,苍白得吓人,却美得不似凡人……
这世间怎么会有这般美貌的男子,谢姝苏心中腹诽,鬼使神差地凑近过去,想要细细打量清楚他的模样。
突然之间,他抬起了头,她和他的距离近在咫尺,见谢姝苏看得入迷,他唇畔不由轻轻一勾,勾勒出这世间难以言说的绝美画幅,一双似醉非醉的桃花眼眸含一汪春水,漾着令人目眩神迷的波澜。
“你来了?”
谢姝苏面红耳赤:“我……我只是来看看你有没有大碍……”
“我无事,你倒不如说是你想我了所以来看我。”颜卿之的脸上浮现一丝狡黠的笑意。
“不许胡说!你既然没死那我就先走了!”谢姝苏只觉得自己的脸烫的快要燃烧起来,她慌忙要起身,颜卿之却一手按住了她的头颅,在她唇上留下一个蜻蜓点水的吻。
谢姝苏整个人都呆在了原地,唇畔似乎还残留着他冰凉的触感,她半晌才反应过来,冷声道:“颜卿之……你!”
“苏儿。”颜卿之的神情很认真,他看着她,似乎担心再也见不着她了一般,眼眸之中浮现深情与担忧,“好好照顾自己。”
谢姝苏原本的怒气突然撒不出来了,她怔怔地望着他,道:“为何说这种话?”
望着她认真的容貌,颜卿之突然笑出声,道:“逗逗你而已,你还当真了!”
“颜卿之,你!”谢姝苏发怒,她将带来的礼物扔在桌上,怒气冲冲地离去。
她方才离开,颜卿之神色突然变得痛苦起来,再也克制不住体内的毒素,俯身吐出一口黑色淤血,落在汉白玉地板之上,令人触目惊心。
白黎忙从屏风后走了出来,从瓷中倒出两枚药丸给颜卿之服下,这才道:“世子何不告诉她您上次为了护她也中箭呢?自己在这里苦撑着,何苦?”
颜卿之拿帕子轻轻擦拭着唇边的淤血,幽深的眸子中道:“告诉她不过令她徒添烦恼罢了。”
白黎摇了摇首,道:“这毒与您体内的毒素相克,我还要好一阵才能研制出解药,这段时间先拿其他药物帮你压制住以免发作。”
颜卿之嗯了一声,他抬起首,道:“明日便走吧,本世子想去建康。”
“可您的毒?”白黎忧心忡忡,“路途颠簸只会使毒性发作更快,您现在拿内力压制体内两种毒药,我担心您的身体撑不住。”
颜卿之眉梢一扬,沉声道:“本世子下定的决心从不更改。”
白黎知道他的脾性,遂不再劝,他只是担忧地望着窗外的天际,那个少女确实有不同寻常人之处,可是大越与大祁的祥和之下却是波涛暗涌,世子身上背负了太多重担,儿女情长,到底只是奢侈的东西……
“混蛋!混蛋!”
谢姝苏在正厅之中来回踱步,那个该死的颜卿之,竟然轻薄她,她重重地擦拭着自己的唇畔,神色有几分恼怒,那个混蛋真不是个东西!以为救了她一次就能随意侮辱她吗?
兰若小心翼翼上前道:“小姐您怎么了?”
谢姝苏冷道:“不关你们的事情,给我出去!”
她虽然性子冷清,但极少对下人发怒,此时不知为何这般大的火气,兰若与如云面面相觑,只得关上门下去了。
谢姝苏一个人有些发愣,她望着铜镜中的自己,肤白胜雪,唇畔嫣红,是个难得的美人,令人想要一亲芳泽。可是……谢姝苏从来没想过会与颜卿之有什么,前世她记得颜卿之的夫人是大越名门闺秀,她曾经也见过那位世子夫人,是一个温顺乖巧的美貌女子,而自己畏畏缩缩,比她气势先输了几分。
而那时,她对颜卿之并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