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和媳妇也是。一人买了一套,一套就花了她们几个月的工资,两人还乐得不行。”小邹公安对天翻了个白眼:“那么贵的衣服,换我,可舍不得买。而且那衣服我也看过,就那样呗,也不知道怎么就那么贵了?”
“这个我也不懂。邹公安你不说,我都不知道那衣服那么贵!”刘元清想,几个月的工资,至少也得有七八十吧。
小苏这姑娘,手太散,他就没见过比她更大方的。之前送他的电风扇,这次送他妈的衣服,都是稀罕物,加起来可值不少钱。幸好他来时为防万一把存折和户口本揣上了,一会儿去银行取点钱。人亲钱可不能赶少了。回头还得提醒二叔二婶,再加点人亲钱。别尽占小苏的便宜。
刘元清在这头瞎琢磨时,穿着一身新衣的夏秋、成桂英、刘凤梅和朱月容,已经跟着肖萍去严二家,看她们今晚要住的地方。
其余人都在肖家院子坐,清水巷几家和肖家交好的街坊,已经开始帮着做饭做菜,准备招待客人了。
肖家厨房太小,就一口灶、两个铁皮炉,没法一下做几十人的饭菜。
老徐、老陈、老李家和刘成、付均家的媳妇,在肖家分别拿了混着高粱、碎玉米的大米,回自己家淘洗,煮了沥干后蒸上。然后将自家铁皮炉和菜刀菜板、锅铲碗盘等,搬到肖家隔壁的老徐家,堆院子里,再把肖家堆地窖里的蔬菜、肉等食材搬去老徐家,热火朝天地干了起来。
肖义、严二和老爷子主要陪刘建军他们唠嗑。好吧,说话的主要是肖义和严二,老爷子已经很过分地把七叔公拉进自个儿屋里下棋了,跟着他走的还有老徐、老李、老陈等围棋发烧友。
肖义和严二两个大老爷们不善言辞,也不知道和人说什么,等回答完刘坪乡亲们关于婚礼的问题,就没什么好说的,场面一度有些冷尴。
好在清水巷里的热心叔伯婶嫂们十分健谈,很快跟刘坪来的人摆扯到一堆,聊得兴起,也不用肖义和严二暖场了。两人哑着嗓子回堂屋,倒了足足两搪瓷缸冷水,一人捧一缸,一口气灌下,火烧火燎的喉咙总算清凉滋润了。
“妈呀,这结婚可真麻烦!”严二心有余悸对肖义道:“光是折腾明天的酒席,咱们一帮人都忙活多久了?以前看人准备,自己没什么感觉。这次我帮着你张罗,真是累死了。咱们齐老师昨儿见了我,还说我都老了一岁,黑瘦了一圈。兄弟,哥我为了你,可算赴汤蹈火了。回头哥成婚,你可别给我掉链子。该你跑腿的,动起来啊。”
“得了吧,等你先把结婚证领回来,再谈摆酒的事儿。”肖义又倒了些水喝下,“今天我才知道,原来采买东西,还不是最累的。招呼亲朋才最累。谁见着你都得问几句。问来问去就那些问题,答案是固定的,我都能倒背如流了。可你还得跟不同的人掰扯。不回答还不行。这才一小时吧,我嘴皮子都要说起茧了。人累,心更累!”
“明儿来的客人还更多。”严二没有掩饰他的同情和幸灾乐祸:“兄弟,你自求多福吧。”
“别忘了你明儿也得跟我一起招呼客人,严、大、哥。”肖义坏笑着拿捏语调,怪声怪气喊出“严大哥”三字。
听得严二抖落一地鸡皮疙瘩,他的反应简直可以用如丧考妣来形容,只见他哭丧着一张脸:“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呀!又不是自个儿结婚摆酒……明儿可怎么活?!”
老爷子可是说了,他请了七八十桌客人,就招呼刘坪这三十几人他和肖义便已经很吃力。明儿那么多宾客,一个个见下来,他的嗓子和腿得多受苦?还有脸,还不得笑僵!
“都说是兄弟了,做这惨样给谁看?又没叫你为我两肋插刀,只是让你陪我应酬客人,用得着摆出视死如归的壮烈表情?”肖义嗤笑严二。
“刚才是谁说招呼亲朋最累?我累坏了不要紧,反正也不用洞房。你就不一样了。洞房花烛夜要是醉死或者累晕,那可就好笑了。看你怎么有脸见小苏?”
“乌鸦嘴!”他才不会呢!
肖义按揉着下巴,陷入沉思。还得找人帮忙挡酒,齐国华、小邹和潘公子酒量都很好,必须要拉上!当然,光他们三个和严二肯定不够,还得叫上刘元清、刘元贵和刘元明兄弟。他就做做沾酒的样子好了,得留足精神,给小苏一个幸福难忘的花好月圆夜,叫她知道他的厉害。
下午五点半,苏漪骑车回了清水巷。远远听到家里人声鼎沸,苏漪就知道是刘坪的客人到了。她在自家院子大门,碰上了去严家转悠一圈回来的肖萍、夏秋几个,双方会面,俱笑开了颜。
“小苏,你咋瘦得这么厉害?!”成桂英和夏秋一见着苏漪,都快不认识她了。
“最近事情比较多,太忙了,又没什么胃口,才瘦了点。我苦夏,等夏天过去,会长回来的。”苏漪笑着招呼大家进屋坐。
肖义本来和严二在院子里,看着城城和一群清水巷和刘坪来的小孩儿玩闹,听到苏漪的声音,直接撇下严二,小跑到门口,接过苏漪手里的自行车,拎进去放好,免得她手累。
苏漪现在还不到九十斤,肖义抱着她走上一天都不会觉得累。肖义都怕她在外面被风吹跑了。
这几天他在家,才知道苏漪平时又要工作又要照顾家里有多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