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千万不能被梁天亮平时的大大咧咧给骗了。要不是精于算计,他一个高中都没读毕业的,短短几年能在省城混出一片天地?今晚这事虽不能说早在他预料之中,但他还是有心里准备的。
不过现在脚下人行道上的一块地砖移了位,一角翘了起来,却是梁天亮既想不到,也没看到的。梁天亮的注意力都在十字路口的路牌上,他脚下一绊,直跌向路牌。结果是梁天亮的鼻子碰到路牌,额角也被磕了一下。
梁天亮忍着痛告诉梁水,自己在金山路的尽头。这一边梁水通过一个平台叫了辆出租车,听到梁天亮说的地址,便告诉了司机急急赶来。
看到梁天亮的惨状,梁水真是又吃惊又担心。梁天亮坐在大马路上,脸上沾满了血(实际是梁天亮擦鼻血的时候抹的),刚刚他脸上挨了二拳,鼻子又被磕了一下,可能鼻梁断了,鼻子流血不止。额头上也开了一条裂,似乎也在渗血。样子有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梁水慌忙半抱起梁天亮,也来不及问发生了什么,就小心地把梁天亮往出租车上扶。梁天亮呲牙咧嘴的,一叠连声地叫痛。出租车司机见到梁天亮的惨样,怕弄脏车子,就有点不情不愿,不过到底总算没一走了之。
上了车,梁水想了想,问司机道:“这儿到市一医院远不远?”
“市一啊?也不是很远,反正跟到其它医院都差不多。”司机不假思索地答道。对出租车司机来说,远一点更好。
“那就到市一医院。”梁水决定道。到那边主要是有事可以请水灵帮帮忙,梁水这样对自己说。
市一医院的急诊科还热闹非凡,孩子哭,大人叫的。梁水知道水灵今晚上儿科急诊,一定够她忙的了。
梁水借了把坐椅让梁天亮坐,推着他进了骨科急诊室。
挂号看了医生后,付了费,便去拍片。为了保险起见,梁天亮也做了个脑部ct。梁天亮今晚先在急诊留观,然后又是付费。x光片出来一看,骨头没有断,但有明显的裂痕,必须要住院休息一阵子了。
梁水跑前跑后,忙乱了一阵,好不容易静下来。见梁天亮躺在病床上已沉沉睡着,便想着去看看水灵。
水灵处理完了外面的病人,便也来到了观察室。一眼就看到了梁水,不由惊叫了一声。梁水没注意,他刚才半抱着梁天亮时,自己的脸上,衣服上都沾到了血。水灵猛一看到梁水脸上衣服上到处是血的模样,就吓得大叫。梁水不知发生了什么,只呆呆地站着没动。
水灵扑到梁水身边,抓着梁水两臂摇晃,一边叫道:“你怎么啦?怎么啦?”
水灵的激烈反应使梁水一时摸不着头脑,有点被吓到。梁水正想问水灵,水灵却是动作专业地开始对梁水的身体进行检查。她先仔细地把梁水的脑袋看了一圈,又摸了摸梁水的脸,然后是双肩,身体,最后是双脚。待确认梁水没什么大事,
就又问道:“你有什么不舒服吗?为什么身上这许多血?”
梁水刚刚已意识到水灵是在担心他受伤了,内心很是感激,站着没动,也不说话,微微笑着享受水灵对他的关怀。听到水灵的问话,就笑答道:“我没事。我是陪朋友来看病,衣服上的血是跟朋友身上沾来的。”说着指指远处病床上的梁天亮。
水灵恢复理智,脸上就开始发烫。刚才自己太紧张,表现的亲热过分了,跟梁水只是普通朋友关系嘛。水灵会有如此紧张表现,那还是以前事情的影响。
当初未婚夫郑远生病时,水灵日夜守护,总为郑远的病情担忧。后来郑远病重,也经常鼻子出血,往往一时没注意,胸前的衣服就沾满鲜血。这情景对水灵的刺激很大。刚才一看到梁水的样子,内心深处的紧张,恐惧突然就喷薄而出了。
“你朋友怎么啦?没事吧?”水灵不敢再看梁水,就转移话题。
“没什么大事情,就是左边小腿骨有骨裂。要休息一段时间。”梁水解释道。
水灵点点头表示明白了,就扭身走回办公室。梁水亦步亦趋地跟着。
晚上办公室里只有水灵一个医生上班。梁水就坐在水灵对面,眼睛一眨不眨若有所思地看着水灵。水灵被看得浑身不自在。她低着头,微微涨红着脸,心里直呼“讨厌”:你老坐在这儿干什么?不要再看我了!去照顾你朋友啊。
梁水是个谨慎的人,所以他都是谋定而后动,计划好了前进的路,也定了退路,才会行动。没想明白的事他是不会轻易出手的。就比如现在,他就想不明白,水灵为何如此关心他?紧张他?难道说水灵喜欢他,对他一见钟情了吗?梁水可不敢有这等自以为是自作多情的想法。自卑感是根深蒂固的,有时候人自己都没意识到。要是换作成飞,会有半点犹疑吗?
幸好这时来了病人,冲掉了办公室里有点紧张的气氛。一对年轻的父母抱着一个小女孩进来,说是孩子可能吃坏肚子了。小女孩因为肚子痛“嘤嘤”地哭。
水灵俯身轻声细语地和小女孩说话,抚慰着小女孩。穿着白大褂工作时的水灵温柔而专注,她洁白细腻的皮肤,配上精致的五官,显露出一种别样的圣洁的美。梁水迷醉地看着,深深为之感动。
为了不干扰到水灵工作,梁水等了一会,就悄悄地起身离开了。
今晚是要呆在这儿了。梁水回到梁天亮的病床边,梁天亮虽在沉睡,可能是因为疼痛,总是不安分地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