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州两广总督府。
“啪”两广总督爱新觉罗·耆英重重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把站在一边的广东巡抚黄恩彤、广东提督张青云和广东水师提督赖恩爵给吓了一大跳,就连站在外面的广州知府余保纯,以及一干总兵副将都被吓了一大跳。
耆英转过头来,怒视赖恩爵:“简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海匪攻下东涌炮台?你的水师都是一群酒囊饭袋?”
赖恩爵哭丧着脸道:“大人恕罪啊,末将也不在东涌炮台,广州距离珠江口尚远,昨日才听说海匪差人送信回来,这才知道东涌炮台已经落入贼人之手。那海匪攻下炮台,我军将士皆被俘虏,贼人还放了一名俘虏回来送信,说讨要赎金,一个兵一千两银子,什长两千两,把总五千两,千总一万两……”
“哼!”耆英冷哼一声,“我堂堂大清水师将士,居然被海匪绑了票,还索要赎金?这传出去,广东水师的面子还要不要!还不赶快调兵遣将,夺回东涌炮台!”
“大人,末将这就去调兵遣将。只是,只是这奏折,是先写了奏折禀报皇上,还是末将先发兵剿贼?”赖恩爵问道。
“废话,当然是先写奏折了!否则那么大的事,先斩后奏,皇上怪罪下来,你我的脑袋还要不要?”耆英怒气冲冲的吼道。
“喳!末将这就去写。”赖恩爵连忙跪在地上打了个千。
“写好了,先拿过来让本官过目!否则,本官被撤职查办,你脑袋也别想要了!”耆英冷哼一声道。
次日一早,赖恩爵带着奏折来见耆英。
“牺牲将士三百余人?这怎么说?一个人都没死啊,到时贼人把人放回来了,你我岂不是欺君之罪?”耆英看着奏折道。
“大人有所不知,这炮台本来就没那么多人,平日里副将吃空饷。我们这次上报,就把吃空饷的人当成牺牲了。”赖恩爵回道。
四日之后,北京紫禁城。
道光皇帝起了个大早,今天早上他一起床,右眼皮就一直跳,总是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说起这道光老儿,还真是个勤俭节约的好皇帝,他身上穿的龙袍打满了补丁,内务府开出了补龙袍的价格,一个补丁五两银子。
而且道光皇帝每天早上只敢吃一颗鸡蛋,因为鸡蛋太贵了,内务府报的价格是,一颗鸡蛋四十两银子。
有一天上朝的时候,道光皇帝突然问一位大臣说早点吃了些什么?那大臣回答说自己早上吃了两颗鸡蛋。道光皇帝一听就急了,鸡蛋如此昂贵,你竟然一个早上就吃了两颗鸡蛋,就算是皇后过生日,也不会那么奢华的,你知道鸡蛋有多贵么?你肯定是个贪官!
“广东八百里加急!”一名穿着黄马褂的太监急匆匆闯入宫内。
道光二十五年八月二十一,海匪三万犯东涌炮台,贼人势大,携西夷战舰四十余艘,最大者长四十丈,高六层楼,可载西洋火炮一百余门,另有福船、赶缯船等大小战船五百。贼船列阵海上,发炮拒击,瞬间西夷开花炮弹如雨下,我炮台守军虽英勇抗击,拼死杀敌,将士冒死发炮击沉敌舰一百二十艘,毙敌五千。贼人万余人上岸,以洋枪蔟射我军。我军拼死抵抗,发炮毙登陆之地三千。然敌众我寡,终不能敌,我军水师将士牺牲三百余人,东涌炮台失守……
“啪”道光重重一巴掌拍在龙案上:“岂有此理!数个月前,海匪犯南澳岛,今日海匪又犯东涌炮台,炮台居然失守?连岛都丢了!”
“宣穆彰阿进宫!”道光第一个想到的是自己的宠臣穆彰阿。
穆彰阿正在家中同自己的得意门生曾国藩交谈,接到圣旨,穆彰阿对曾国藩道:“涤生,四个月前海匪才犯福建,前几日又犯广东,居然夺取炮台,占了岛屿!涤生,你主意多,随老夫进宫面圣吧。”
“学生愿随恩相前往。”曾国藩行了个礼。
两人进宫,到了养心殿门口,早有太监向道光禀报了。
“两位爱卿,进来吧。”道光的声音从里面传出。
两人走进殿内,跪地磕头请安。
“奴才穆彰阿恭请圣安!”穆彰阿跪地磕头道。
“微臣曾国藩恭请圣安!”曾国藩是汉臣,自然没有资格自称奴才。
“两位爱卿,平身。”道光操着沙哑低沉的声音道。
“赐座!”
两名小太监搬来了两张椅子,穆彰阿和曾国藩谢过恩之后坐下。
道光把广东送来的八百里加急递给穆彰阿和曾国藩:“两位爱卿,海匪又犯广东。距上次犯福建过去四个月,此番海匪规模更大,竟然有四十艘西夷巨舰,数百小船,大小火炮六千余门,贼寇皆携洋枪!如此巨寇,简直是前所未闻!”
曾国藩微微皱起眉头,他心里有数,这种奏折肯定是下面的人不知道夸大了多少倍,只是他不能戳穿,以免得罪了广东那一帮官员,特别是耆英,那也是和曾国藩一样,同属于穆党的人,得罪了他,等于抽了自己恩相的脸啊。
“两位爱卿也过目了,如此巨寇来犯,请问两位,有何破敌良策?”道光问道。
穆彰阿道:“皇上,奴才以为,需尽快督促广东水师发兵,夺回东涌炮台。”
“可是仅仅夺回炮台,却不能追剿巨寇。”道光摇了摇头道。
穆彰阿又道:“皇上,夺回东涌炮台,只是其一。广东水师今日可以夺回东涌炮台,可是贼人凭借巨舰之利,退回海外蛮荒孤岛,待到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