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米之外墙边的柜子上摆了一盆君子兰,花已经开好了,叶子很葱郁,宛如走过去将盆栽从柜子上挪开,重新摆到旁边一个窄架上,窄架上面的墙上就挂了那幅字,笔锋苍劲有力。
宛如在那幅字前站了一会儿,直到口袋里的手机响起来。
“喂?”
“喂,是我,她去见你了?”
“嗯,将那件事说了。”
“好!”
那边说了这个字之后就将电话给挂断了,宛如也将手机给放下。
夏雨从周彦的诊所出来之后去了一趟医院,专程找她说的事,她可要去查查了。
还真是给她查到了,江雅言带过来的人叫谢根娣做了和胃镜两项检查,上面没有写明诊断结果,一堆术语。拿到检查结果后,夏雨换了家医院咨询。
她拿着检查报告在门诊处问一个比较年轻的医生,别看她年轻,不过态度比较好,拿着和胃镜报告反复看了好几遍,先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
“请问做检查的患者是你本人吗?”
“不是。”
“那是你什么人?”
“我母亲。”夏雨想了想说。
女医生“哦”了一声,又推了下鼻梁上的眼睛。
“那你做下思想准备啊,报告显示情况不大好,基本可以确定是胃癌,不过情况到底有多严重还需要做下腹部超声,至于治疗方案么……”女医生又看了眼夏雨,“治疗方案要等超声检查做完再确定,而且还需下癌细胞有没有扩散,还有……”女医生又看了眼,“还有需要结合患者的年龄和身体情况,你母亲是吧,大概多大年纪了?”
“55!”
“那年纪也不算大,要不这样吧,明天你先来我们医院预约超声检查,然后可以试着想办法排权威教授周怡的号。”
“周怡?”
“对,我们院里消化科最好的医生,对治疗胃部肿瘤很有经验,不过他已经算是退休返聘了,近几年身体也不大好,所以很难排上他的号。”
年轻女医生态度很热情。
夏雨咨询完后拿了报告走出医院,天已经完全黑掉了,风更大,气温又低,手里拿着谢根娣的检查报告。
时候不早了,她也懒得回去做饭,在医院附近随便点了一碗面,小面馆对面就是医院,楼顶上挂着几个红色的大字,后面一栋住院楼里亮着许多灯,每盏灯后面都住着人,而住在那里面的人情况都不会太好,有些在等待手术,有些刚做过手术,还有反复的化疗和治疗,生命到了这里就像一场拉锯战,一刻不得松懈,必须拼尽全力。
夏雨用手撑着头,轻轻揉了下太阳穴,就那时手机响了,屏幕上显示一个“陈”字,她盯着看了好一会儿才接。
面有些辣很呛,她的声音几乎已经全部哑掉。
“喂?”
“你满意了?他跳搂了你不用出医药费了。”那个男人的嗓音在黑暗中清冽如冬夜的风。
“你说什么?”夏雨手中的筷子一下子掉在地上,腾出来的白气模糊了她的眼睛。
对面人民医院几个大字好像变成了一滩红色的血,用手捻了下眼角。
“要不是你赖账,他会走到这一步吗?夏雨我恨你,没想到你是个如此无情的女人。”陈文轩在电话里的声音有些哽咽,不知道是伤心还是气愤。
夏雨的脑袋嗡嗡作响,陈文轩后来又吼了什么,她都没有听清楚,思绪一直停在他那句他跳楼了。
那可怜的老人过来是参加儿子婚礼的,却发生了这样的事。
要说跟夏雨一点关系也没有,夏雨还真说服不了自己,就像是陈文轩所说,他是去找夏雨的过程中伤的。
至于为什么自杀,不忍看到儿子为了他背负一身的债务,这可怜的老人。
电话挂断,夏雨呆呆的坐了很久,反应过来的时候桌子上的面已经凉了,她木然的拿起筷子,转过去把桌上已经凉掉的半碗面吃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