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又有客人到,府里几位夫人都要去迎接客人,姑娘们接待同龄的小娘们。
“刚才没看到你,你去哪儿了?”刚出房门,林珊珊拉着华好嘟嘴抱怨。
林珊珊是华好大舅母的老来女,三十多岁了又得了这么一个幺女,一直娇宠长大,比华好还要大了半岁,却像个长不大的孩子直率。
“刚从姐姐那里过来。”华好轻笑解释。
“我们去碗姐姐那里如何?”林珊珊眼睛一亮忙道,她还没见过新娘子,很是好奇。
“等会儿吧,现在我还要去前面接待客人。”华好摇头。
林珊珊不开心了,嘟着嘴半天才不甘不愿的道:“那等你迎完客了就要陪我过去看大表姐。”
华好连连道好,吩咐丫鬟招呼好她,就匆匆离去了。
这是伯府近几年来首次喜宴,京城好多勋贵人家都来了,连同隔壁几家权贵也派人送来了贺礼。
为了取得一个好兆头,老夫人老伯爷都很看重,府里几位夫人也很是尽心,直至宴会结束,都顺顺利利,宾主尽欢。
三朝回门,华好看到满脸娇羞的姐姐依偎在俊秀挺拔的姐夫旁边,水叙阳眼睛时不时都追随着华婉,目光温柔,一副浓情蜜意小夫妻样,她悄悄掩嘴笑,为姐姐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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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转眼一个多月过去了,渐入伏天,太阳尽职尽力的暴晒着大地每一个角落。树枝绿叶焉头耷脑,茂密的枝干间,偶有虫蝉要死不活的嘶鸣两声,宣示着自己的存在感。
梧桐苑的正房,湘妃竹帘挡住屋外的燥热,墙角的四周,摆放着半人高的两大盆*,散发着丝丝凉气,临窗的楠木雕花鸟人物美人榻上,一个十二三岁的妙龄少女手捧着一卷书籍,半依在榻上懒懒的翻着。轻薄透亮的牙白色宽口纱衣随意的披在身上,行动间顺着肩头滑了下来,露出一小片欺霜赛雪的肌肤晃人眼球。
一个穿着水红色比甲,梳着双丫髻的丫鬟站在旁边,手持象牙绣荷团扇,一下一下给她打扇,眼睛也半开半合,昏昏欲睡的模样。
屋外有清浅的脚步响起,惊醒了头如小鸡啄米的丫鬟。华好抬眼望去,见碧露一手端着楠木描金托盘,上面放着碧绿玉碗。一手挑起竹帘快步走了进来。
“外面热死个人。”碧露把手里的托盘轻巧的放在屋里居中的紫颤木箭腿圆形小桌上,端起托盘上的玉碗笑道;“灶上的赵嬷嬷熬了一锅酸梅汤,放到井里冰镇过了,奴婢给姑娘端了一碗来,姑娘试试!”
华好放下手中的书卷,伸手接了过来,纤细白嫩的玉指轻轻翘起,碧绿的小勺在她手中缓缓转动。
“嗯,不错,酸甜适中,我这里不用人伺候,你们也下去喝一碗吧!”华好喝了两口,把碗递给碧露,笑着对旁边打扇的妙云笑道。
“香巧妹妹下去歇歇吧,我来服侍姑娘。”碧露接过妙云手里的团扇笑道。
“是,奴婢告退!”妙云没有争辩,乖巧的躬身退出屋。
“你觉得这丫头如何?”华好的目光从还在摇晃的竹帘上移开,笑着问道。
“做事仔细,不多言,最主要是对主子的话从不质疑。”碧露的回答不偏颇,很是中肯,简单点就是这是个听话的丫头。
华好不置可否的点点头,挥挥手道:“你看着*吧,我歇息会儿,你也下去忙吧!”
“是!”碧露把手中的团扇放在榻头,拿过一床淡紫绣连枝荷叶的薄被搭在华好身上。
六月的天孩儿的脸,华好一觉醒来,屋外也是凉风阵阵,吹得新换的淡绿色浪淘沙窗纸沙沙作响。上空不知从何方飘来几朵乌云,先前的闷热竟被一扫而空,只余沁人心脾的凉爽。
“今天要去给老夫人请安,姑娘带这个项圈?”碧瑶拿过一个足金赤金镶红宝石项圈问道。
那是华好十二岁时辰老夫人送的贺礼,老人家年纪大了,喜欢小辈们穿得喜庆,每次见到华好带这只项圈,老夫人都很高兴。
“就带这个吧!”华好无奈一笑。祖母年纪大了,受不得小辈们在跟前吵闹,就规定出来初一十五全家到云安堂团聚用膳,其余时间都免礼小辈们请安。
但老人家又看不得年轻姑娘们穿得寡淡,去年祖母送给了她这样一个分量颇重的项圈,贵是很贵重,但带出去真的很俗,不过为了老人高兴,每次去云安堂,她都会带着,也博得老夫人真心高兴。
等华好带着香巧踏着清风到云安堂的时候,除了男人们,几位婶婶和姐妹们都到了。
“祖母,孙女来迟了。”华好不好意思的向华老夫人行礼。
“不迟,过来坐。”老夫人慈爱的把华好拉到身旁,随手从黄梨木凸腿炕桌上面的青花瓷盘上捡了一块水晶绿豆糕递给她。
华好双手接过,在小丫鬟搬过来的小杌子上挨着老夫人的腿边坐了下来,宽袖掩面,低头小口小口的吃起糕来。耳朵边竖起听老夫人和二夫人的对话。
“二丫头再过两月就要及笄了,以前在外儿媳想着外面千好万好哪有京城好,就拘着没让她们姐妹在外露面,如今回来了,二丫头三丫头已是该相看人家的年纪,后天是齐国公府老夫人的六十大寿,儿媳想着带几个姐儿出去走走。”二夫人的声音很是特别,不似一般女人家的清凉,有些暗哑,却含着魅惑。
“你顾虑的是,我们家的女孩儿都是好的,是应该多去跟贵妇人姑娘们交际交际。就我们五丫头不爱动,像四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