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蹙了蹙眉,还是嘴快的碧露截断了他的话头:“老大夫,我家姑娘到底生了什么病您就直说了吧,您说了这么多我们也听不懂,还不是白白浪费了您的口水,又耽误了时间。”
老大夫眼一瞪,但还是跟老夫人解释道:“贵府小姐这是宫寒之症。”
宫寒?几人都呆愣了,碧露不可思议的看着老大夫问道:“老大人,您是不是搞错了,我家姑娘从来没什么宫寒的。”
“老夫怎么会搞错?这明明就是寒气入体造成的宫寒之症嘛,要是老夫人不信老夫,大可去请高明的大夫来为贵府姑娘看诊。”老大夫一甩袖,有些生气?
“老大夫别生气,小丫头家家的不懂事,还请您原谅则个。”老夫人忙安抚满头虚白的老大夫,还狠狠瞪了碧露一眼,让她闭嘴,碧露知道自己的嘴巴又闯祸了,虽然着急,但也不敢在造次了,缩在墙角里不敢吭声。
“老大人说我们丫头是寒气入体造成的?”老夫人确认一遍。
老大夫虽然生气碧露一个小丫头多嘴多舌质疑他的医术,但还是很给华老夫人面子的,听了她的再三询问,点点头。
寒气入体?屋里人除了老大夫,几人都不约而同的想到了前不久华好落水的事情来。才二月末的江水肯定寒冷。
“那大夫,我家姑娘有没有危险?”水嬷嬷焦急的问。
“危险倒不至于,但姑娘本来就有些体虚之症,只不过她很少生病你们没注意,经此一事,病情加重了,造成了*大寒,以后对生育是多少有些影响的。”老大夫是苏家坐馆大夫,多少知道老夫人几人的底细,也不藏着掖着,有话直说。
老夫人手一抖,手中的茶盏差点摔落。碧露更是急得眼泪汪汪。
“老夫先开一副方子,姑娘吃吃看看,不过她的这痛不是一般人能熬的,要是老夫人不介意,老夫可以给姑娘施上几针,减少一些痛苦。”
“那感情好,多谢老大夫了。”听说能减轻华好的痛楚,老夫人当然同意。
老大夫站起身走到书桌旁提步刷刷写了一个方子交给碧露,碧露去抓药熬药,老夫人则陪着老大夫重回卧室,跟碧瑶说了要施针的事。
这老大夫虽然喜欢开个玩笑,但医术还是不错的,几针下去,华好拧成一团的眉舒展了几分,额头的冷汗也渐渐收了。
谢了老大夫的妙术,华老夫人亲自把人送出了门才回来,看着床上重新换了被褥和内衣的华好焉焉的躺在那里,小脸一点血色也无,就像一朵失掉水分的花儿,美则美矣,却没有点儿鲜活气。
老夫人心里堵得慌,看了一会儿,吩咐碧露碧瑶要当心服侍,要是有什么,就来正房禀告,带着人回去了。
在老夫人等人刚走不久,就有一个黑影往西厢房而去。那里早就有人在等着了。
“进来吧,姑娘在等着你。”是燕舞的声音。
那黑影答了声是,就跟着燕舞往华婵的卧房走去。进得了卧室,在微弱烛灯的映照下,让人看清那黑影是东厢房的一个粗使婆子,此时她正低声向华婵禀报东厢房的事情。
“----奴婢也不知是怎么回事,突然就听上房闹了起来,奴婢跟着大家出门一看,碧露姑娘都急的哭了,说是姑娘病了,看样子病的还很厉害,也顾不得使人,碧露姑娘直接就跑到姑太太那里请大夫了,接着老夫人也来了,只不过盏茶功夫的时间,大夫就被请来了,奴婢卑贱,进不了姑娘的房门,不过看老夫人的神色和几位姑娘的神色,五姑娘这次应该病得不轻,老夫人走的时候脸色可吓人了。”
“你就没打听清楚她到底生了什么病?”华婵蹙紧眉头问。
那仆妇低下了头,“姑娘赎罪,开始的时候那屋里乱成一团,奴婢本想浑水摸鱼混进去瞧瞧的,可刚巧老夫人就带着人来了,自老夫人来了后,屋里就没传出什么消息了。奴婢实在无能。”
看实在问不出什么有用的,华婵也不耐烦应付一个粗使婆子,看了燕舞一眼,燕舞会意,从怀里掏出一只金手镯塞在仆妇的手里。
“辛苦嬷嬷了,这是姑娘赏你吃酒的。以后注意有什么事记得过来禀报。”
那仆妇眼前一亮,接过金手镯,拢在袖里掂了掂,分量还挺足,脸上像开出了一朵花儿,连连对着华婵道谢,好话不要钱似的往外冒。
华婵见不得这些下人这样的嘴脸,不耐烦的摆摆手。燕舞忙把人推了出去。
“多谢姑娘,多谢燕舞姑娘,下次有什么事记得找老奴,老奴一定给姑娘办得妥妥的。”那仆妇边走边保证道。
“行了,知道了,你快回去吧,小心些,别让人发现了。”燕舞也很不耐烦这婆子见钱眼开的嘴脸,连连推攘着她出门去。
等把人送走了,燕舞才闭紧房门,回转卧室。
她却不知,不远处的一道窗棂边,一双眼睛一眨不眨的注视这她们。
直到看不见人影,拂冬才轻轻把开了一条缝的窗帘拉上。
“都走了?”邓宝玲慵懒的靠坐在床头上,身后垫了个大抱枕,有一搭没一搭的用白皙纤长的五指梳理着自己顺溜的青丝。
“嗯,走了,可惜的是不知道那婆子跟华四姑娘说了些什么。”拂冬笑道。
“管她说了什么,那边别管,只要盯紧隔壁就行了。”邓宝玲懒懒的打了个呵欠,缩进被子里,闭上了眼。
拂冬看自己姑娘没什么兴致,也不多言,给她掖了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