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宇看了一眼夜枭嘴里卡住的炎薙,果然,即使是已经变异的尸人,也无法抗拒这种意念带来的压迫力。
跌坐在河谷,陈宇感受着体内『药』力缓缓将一个个创口修复,右肩的骨折似乎也算是致命伤,正在逐步的修复。
等待着『药』力的发挥,陈宇回忆起刚才千钧一发的时刻,心中仍然有一些后怕。
他以侧身面对夜枭的撞击,目的并不是减少受创的范围,而是做了两次冒险。
他赌炎薙的意念,能够作用到任何有意识的生灵上,夜枭虽然异变,但明显是有智慧的。
在它撞来的时候,陈宇算准了夜枭前爪的位置,到嘴巴的距离,他凭感觉将炎薙的刀锷卡在参差的『乱』齿之中。
这是第二次赌博,如果撞击带来的冲击力无法扒出这把刀,他依然面临着死亡。
受到撞击的一瞬间,陈宇紧紧捏住刀鞘,那时他已经意识到,这刀鞘也并非凡物,能够封印炎薙中无尽的意念,也是堪比神器的存在。
刀锷挂在利齿上,拔刀之人变成了夜枭,而并非是陈宇,在巨大的力量冲击之下,炎薙被铮的一下拔了出来。
只一瞬间,庞大恐怖的意念直接压迫在夜枭的身体上,让它动弹不得。
陈宇在原地休息了几分钟,感觉到右臂的力量恢复了一下,他掏出手枪,对着夜枭的脊椎,心腹和脑袋一共开了三枪。
铅弹头的巨大威力在夜枭的胸口爆开,它的身体也瘫倒在地,因为意念而僵住的肌肉,也松弛了下来,果然弱点不是脑袋。
它的全身正发生着巨大的转变,肌肉血『液』和鬃『毛』都在快速的腐朽,一股难以形容的恶臭从夜枭的身体内散发出来。
陈宇捡起落在一旁的刀鞘,将炎薙拨到一旁的位置,这把刀看上去,十分精致,正如备注中提到的,优雅强健。
圆盘形的刀锷上,刻着两个通透的生字,属于透锷,正是这种镂空形状,让刀锷能够顺利的卡在『乱』齿之中。
陈宇喘了口气,他犹豫了片刻,还是伸手握住了炎薙的刀把。
整个人像是踏入了数十倍重力的空间中,陈宇甚至觉得自己的内脏正在缓慢的挣脱自己的肉身,要坠落在地上。
骨架在咯吱咯吱的响着,转而耳边有浩大而嘈杂的声音,像是在诉说、在『吟』诵、在祈求,但却听不清说的是什么。
眼前出现了无数魂魄装黑烟,它们盘旋在炎薙周围,时而从陈宇的肉身中穿透。
陈宇想要松开手,但好像被人从外面用力包住,脚踝上、背脊上、脖子上,他感觉到有一双双冰凉的手,轻轻捏住这些部位。
鼻子里也开始出现异常的气味,像是焚香,但又像是燃烧尸体产生的气味,与之呼应的味道也开始出现在嘴里。
陈宇心中还有一些清明,他知道自己的五感,正在疯狂的错『乱』着,视觉、听觉、嗅觉、触觉、味觉。
他时而感觉到皮肤之下好像有无数的蚂蚁在钻,时而有出现被烙铁烫伤后,出现的隐隐作痛的感觉。
每分每秒,他都在承受着无法言喻的痛苦,精神也在这种幻觉上折磨里,开始模糊。
他知道不能倒在这里,提起最后一丝心里,在心底观想那条金『色』长河。
陈宇开始从高空坠落,穿透了岩层,第一次近距离的目睹了这条金『色』的长河。
里面流淌着的,并不是水,而是他的记忆、他的经历、他的思绪、他的感情,这条长河,流淌着他的生命。
在长河边看了一眼,陈宇看到了许多陌生的画面,他有些沉默,自己一次次遭遇险境,但一次次拯救他的,却是另一个被他抛弃的自我。
或许,是时候好好审视一下自我了!
一瞬间,陈宇出现在高空的天穹上,天上流光穹顶已经几乎崩落殆尽,天穹上,陈宇看到了无尽的黑雾。
在那黑雾的深处,有一条翻着黑『色』金属光泽的物体,在缓慢的移动着。
陈宇的眼前,凭空悬立着古刀炎薙,陈宇感觉光线似乎有些扭曲,仔细看去,才发现,炎薙的刀身上,燃着一层薄薄的火焰。
“你,就是,我的新主人吗?”
这个问题,陈宇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沉默应对。
刀身开始微微旋转,似乎在打量陈宇心底的这个世界。
“嘿,有意思,真有意思,既然如此,我就认你为主,或许,你能让我摆脱命运的束缚!”
失去了漂浮的力量,炎薙笔直的坠落下去,『插』进地上的一块星光之中。
陈宇清醒过来,手里握着炎薙,就像一柄普通的刀,在无任何异样的情况发生。
另一只手拿着刀鞘,陈宇才发现,刀鞘竟然也是黑『色』物品。
相反,炎薙现在的属『性』跟之前没有任何变化,只是备注完全不同了,变成了“渡灭由心”四个字。
不明白这四个字究竟何意,耐久度依然是零,说明这把武器根本无法使用。
陈宇身体内的伤已经好多了,但是腿骨和左臂的骨折并没有任何好转,好在他身体素质比一般人强得多。
这里也不是修整的地方,还是赶紧到伊藤家废弃的房屋,跟神谷聪还是神代美耶子汇合。
陈宇费了老大的力气,从落石上跳过河,然后一路加快速度。
到了河对岸,两侧的林中就能明显的看到彼岸花碳化的碎屑,这说明着,或许这一片山林,包括整个羽生蛇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