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音久久不散,我的心情格外沉重。
我看着陷入癫狂的杨博宇,抬步,出了审讯室。
杨博宇已经招了。
“何初!你给我站住!站住!”
听着身后的声音,我头也没回。
我长舒了一口气,内心却仿佛有一块大石头压着。
杨博宇招供,我却没有丝毫轻松。
“何小姐真是厉害!”一位年轻的小伙子看着我说。
我淡淡一笑,“谢谢。”
“何小姐,您也太神了吧!短短几句话就把他逼的招了。您不知道,当初傅先生和李上将来的时候,可是使出了浑身解数都没让他吐出一个有用的字!”
“是啊是啊,何小姐不如考虑一下转行?你这本事比起我们,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听着他们接二连三的赞赏,我有些不好意思,“我也就是误打误撞,哪能和你们比……谢谢抬举了。”
“这可不像是误打误撞,何小姐您自己是没瞧见,我们在外头看的真真切切,您那架势,可不是一般人啊。”
我尬笑一声,“谢谢啊……不过这个案子能结了吗?”
“可以,犯人自己已经承认了,何小姐先回去等消息吧,两天内就能处理好。”
“好。”
离开局子,我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手机上周晨才给我发来的地址,绕了不少弯路才到目的地。
这是一处偏远的花园别墅,院前种着各类品种的花草,在风中摇曳身姿。
一个看起来有些苍老的男人正弯着腰,拿着水壶给这些花草浇水,时不时还咳嗽两声。
我下了车,走了过去,跃过栅栏和他打招呼:“你好,请问您是杨老先生吗?”
杨老先生抬眸看着我,他目光温和,眼角皱纹深邃,整个人显得很没精神,“是我,您是何小姐?”
我颔首,“能进去聊聊吗?”
“请吧。”
别墅里的装修很舒适温馨,客厅里摆放着一个摇椅,屋子里头随处可见一个女人的照片,又挂着的,还有摆在桌子上的,正是李兰。
可想而知,在李兰走后这几年,杨老先生还是一直念着她。
“这是我的妻子。”似乎是我无礼的看照片太久,杨老先生开口讲话:“长得好看吗?”
问这话的时候,有种炫耀的感觉,好像自己的珍宝被别人发现了一样。
“好看。”我由衷的道。
无论是对家庭的忠贞,还是对儿子的付出,都足以让她这么美的不可方物的人锦上添花。
杨老先生很开心,笑的更加柔和了,他拿起茶壶便要给我倒茶,我连忙制止,“那个……我不能喝茶。”
我把手放到了肚子上。
杨老先生了然,给我拿了一杯水。
“我妻子很漂亮,也很温柔,她是我见过这个世界上最温柔的女人。我本来可以给她一个美好的家,可是全被我给毁了……”杨老先生的语气有些苦涩。
“您当年出去,正是因为这个家。”我道,迎来了他诧异的目光。
我轻咳一声,“说出来也不怕您责怪,我已经知道了您和您妻子坚贞不渝的过往。”
似乎是我用对了词,杨老先生还挺开心的,他摆了摆手,“是啊,坚贞不渝……给她治病这么些年,我没有一天是不后悔的。假如我当时没想着去做什么大生意,我也就不会离开她这么久……更不会把抚养孩子的重担全都放到了她的身上,她也不会积劳成疾,早早离开了我……咳咳……如果能让我再选择一次,我想一个人扛起全家的重担,只愿换她一生健康。”
我心里头一揪一揪的疼。
事情已经发生了,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不说这些了……何小姐,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我们两家可是没有过什么交集的。今天您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杨老先生的问题让我浑身一僵。
看着这样柔和的一个老人,我竟有些无法出口。
“我……”
杨老先生笑望着我。
我的话语在嗓子眼那来来回回的转悠,“我……其实……”
叮铃铃的座机响了起来,拯救了我。
“不好意思,我要接个电话。”杨老先生说。
“您请。”
杨老先生接了电话,脸上的笑意逐渐消失,“您说什么?我儿子……进监狱了?还杀了人?这怎么可能?这不可能的啊!我儿子连个小动物都不敢杀的……这……这……”
也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杨老先生一脸痛苦,“我知道了……好……我晚点就过去……”
挂了电话后,我也猜到这是局子那边打来的电话。
既然有人已经说了,我也就不犹豫了,“今天来找您,就是想跟您说说您儿子杨博宇的事情……兴许您不知道,杨博宇的身上有两条人命,而且都是蓄意杀人,甚至意图栽赃嫁祸他人。如今证据确凿,我也是来通知您一声,顺便再问问您一些问题。”
杨老先生还沉浸在刚刚的电话里,“不可能的啊……我们家博宇……虽然平时顽劣了点,但绝对不会做出这种杀人的事情来……”
“我知道您很难接受,但确实是如此。”我说。
杨老先生疲惫的闭上了眼睛,伸手捏了捏眉心,“怎么会这样……”
“我想问问您,您妻子是14年离开的吗?”我尽量放平语气,显得不那么的冒昧。
杨老爷子点了点头,“是,14年10月26日,晚上八点走的……那天她睡了很长时间,我晚上去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