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界上最难的是坚持,但是最难得的也是坚持;几十年如一日的生活,是一种坚持也是一种生活的态度,因为生来热爱,没有那么多矫情的唉声叹气,才能一如既往的热衷于生活。
在人们一个个的出去打工之后,在村里大多数砖瓦房变成楼房之后,那些荒芜的田地已经没有人管理,他们长久累月的长着杂草,茂盛了,又枯黄了。
十一放假回家,我背着包走过奶奶家后门的石桥,黑褐色的屋顶映衬着那蔚蓝色的天空,几根树枝随意伸展着,甚是好看,小村安静,几缕阳光打在墙面上,从前丑子住的那间屋子,好像又被拆了,做了一个小房子,一路走来,我没有看见什么人,可能小孩们都去上学了吧。
奶奶,我回来了。
推门的时候却推不开。
你回来了?你奶奶应该去地上了,说去菜园子看看。
柏奶奶从门前路过,她拉着一根快烂掉的白杨树枝,从前面过来,应该是在河边捡来的吧。
哦,柏奶奶,你做什么来呀,我就知道我奶奶肯定是去地里了。
我去前面看看,捡了几根木材回来。
凑近时,才看见柏奶奶的脖子上贴着一块白色的药膏。
但是柏奶奶说了两句就又准备要走的样子,我也没有就去找奶奶了。
十月的温度舒适,阳光晴好,走过两段田野路,就看见奶奶真的在对面的菜园子上。
奶奶的菜园子是爷爷在荒山上开垦出来的,如今是一片低矮的土丘,沿着小坡,爷爷种了一排柏树,如今已经长高,这片土地就算分田地,好像奶奶也没有允许拿出去分过。
她在这里种了两块苎麻地,一块韭菜,还有一块种满了黄花菜,奶奶对菜园子是深情的,她的地整洁干净,一排排的菜长得很好,辣椒,茄子,豆角,什么都有,她就整日在这里摸索着,地边上有一条小溪水,沿着长满了茂盛的青草,下面又经过一段土层,奶奶说这水是好的,天气干的时候,她就从这把水一瓢一瓢的去灌溉她的菜园,几十年来,她几乎每天都会来一次她的园子。
怎么丑子那屋子又变成一间了。
你柏奶奶大儿子要地基做厕所呀,当年做也是为了柏爷爷的病,现在你柏爷爷都走了,拆了就拆了。
这丑子的屋子拆了做做了拆,现在变成厕所了。
对了,柏奶奶好像贴了一个什么东西,脖子上。
你柏奶奶呀,好像说是那长了什么肿瘤了,痛了好久了,也没有去看医生。
很严重的吗?
哪里不严重,你之前那个祖上的爷爷就是长瘤子,灌脓烂死了。
这样那柏奶奶还不去治,贴那个药膏没有用吧
谁给她治哟,她那大儿子,现在两个儿子了,你鲜嫂子又没有做点什么,现在做什么都是要钱的,你样哥又是那个样子,谁有钱给她治哟。
说着,奶奶直起身来,手上那铲草的铁楸沾满土。
这人老了就是受罪,只愿去的时候不拖不延的,早点去的好。
奶奶觉得累了,坐在自己带来的凳子上,在那小水沟里洗那铁楸。
走,晚上把这韭菜,这辣椒摘点回去,晚上做饭吃。
奶奶走路是小心的,在那杂草的田野上,一脚一脚的稳稳当当的走着,夕阳西下,影子拉的老长,那蓝色的野花好看极了,我沿路摘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