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和她有一腿?”
“谁同天宗勾结?”
两人皆是目瞪口呆。
刘公英袖子一挥,怒斥道:“哼,胡说八道。”
姬韵道:“既然如此,刘公子此时上台,若并非与我方结盟,也不该与布依师妹为盟。”
刘公英神色一凛道:“我刘公英独步天下,锄强扶弱,打抱不平,你奈我何?”
李布依转头一看,那方少年眉目恣意,她白眼一翻,暗咐:谁弱,谁要你扶?
姬韵大声笑道:“好,好的很。布依师妹,莫怪师姐回去参上一本。你二人今日既然一起登了台,就一起名正言顺地留在这儿吧。”
掌司看两方唇舌交锋差不多,便唤了一声:“如果没有人要登上擂台,便由这十三人通过乱战,来夺得腰牌。”
孟菜惶急道:“师妹你快下去,你是不是疯了,何故要与玄明为敌?”
“孟菜师兄,”李布依只觉得自己额上冷汗直冒,“我不是在与玄明为敌,我是在自救。”
她跃上台后姬韵紧随其后,并非偶然,而是故意为之。她若此时不与姬韵做个了断,便总归要有一个时候与她了断,而下一次,怕是没有这么光明正大了。对于武林大会,她的参加只是失误,却的的确确成了匹黑马,对她不满者大有人在。
新晋的武林高手,往往需要立威才能服天下,不然往后只会麻烦不断,现如今对于二人而言都是个好时机。
东域擂台掌司的一声“开始”,是那么耳熟能详。
姬韵一个闪身直直逼近她的身前,姬韵道:“你还记得这一刻吗?上次百人大乱战,你若直接命送我针下,本可不必这样麻烦。也不必与这么些玄明弟子起了恩怨。你看看他们一个个,寒窗苦练,不过就是为了进入内宗。”
“而你呢?不过上台演了次杂耍。”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李布依真气下行至腿部,起身爆退。
“哼,但愿师妹一如既往运气极佳,上次师妹有贵人相助,这次可就不一定了。”
李布依眼睛一瞥看见刘公英被玄明宗的弟子团团困住,显而易见,这个曾经几乎赢了个大满贯的家伙成了众矢之的,一时半会儿是脱不了身。李布依回过头来,看见姬韵手上一道寒光闪过:“师妹,你往哪里看?”
玄明药阁的秘笈,暴雨银针。
“那个玄明宗的女弟子好像用了机弩?”台下吃瓜群众显然被这一手惊呆了,议论纷纷。
“不对。”
却有一道清丽的声音打断了他们,那是一个扎着两个麻花辫的女孩,她瞪大圆圆的眼睛道:“那是梨花暴雨机拓。一发可以喷出三百枚银针,再加使用者的真气,便可以追着目标跑。如果每一枚针都沾上毒,三百枚只要有一枚进入体内,也够呛。”
这女孩是谁?便是醉辰阁一别的苏杏子,瞧她眉眼弯了弯道:“布依大人怕是遇上大麻烦了。”
“啧!”李布依反应不慢,那银针铺天盖地而来,她一跃起身,从姬韵的上方一掠而过,绕过了那波银针,所幸姬韵真气不够雄厚,无法支持着针雨,此时,针雨一过头顶又如下雨了一般落了下来,姬韵只能起身爆退,躲开箭雨。
便是这一退就给李布依创造了进攻的间隙,她反身一拳挥在姬韵身上,不偏不倚,正好打在那机拓上。
“师妹这一拳轻轻柔柔的,有甚么用?”姬韵脸上露出几分冷笑,脸色却突然转黑,便听见砰的一声,手中的机拓裂了。
“师姐,你看这轻轻柔柔的拳,好不好用?”李布依讥诮一笑。
姬韵冷声一笑,把手中裂了的机拓盒子推开,一股真气护在手上,泛起了一层白光,她把盛在里面的一枚枚银针取出来,现如今才看明白,这银针雪白。
台下的人见此大吃了一惊,都向看起来是个行家的苏杏子问道:“姑娘,银针遇毒变黑,基本是个常理,这般看来,这银针好像没有沾毒。”
苏杏子弯了弯杏眼冷声道:“非也,此毒非同可,普通银针可查不出,这女子,蛇蝎心肠。”
“此针入体,查不出是毒。”
姬韵反手便把那银针甩了出去。
可能是从离手起便与施法者得真气相连,这些银针虽没有机拓发出来的多而强劲,却比机拓来得更有准头。
世人有闻街头巷尾舞狮舞龙,却还是第一次在擂台上见到有人控银针如舞蛇,九曲蜿蜒只想钻进李布依的身体。
她只觉得那银针像长了眼睛,不论自己怎样施展凌空舞步踏出变化莫测的步伐,那银针还是直直跟着自己,便是在一个后仰时,有几枚银针趁其不备没入了体内。
李布依只觉得那几枚针扎得她漏气了,因此这体内的真气才乱了。她强撑着镇住体内的真气,抬头看那有几分恶毒的少女道:“我爹娘说过,为医者,当以救治天下为己任,师姐的医术杀人,却不救人。”
“布依师妹也不了,却还是这般天真,难怪师父不看好你!”姬韵脸上洋洋得意:终于扎到这个皮球了,下一发,我定要取她的性命,这样,内宗弟子的位置,只能是我的了!
这般想着,面前的女孩却动了,她一拳挥出,没有气动山河,也没有呼啸拳声。
只是那般平平静静,宛如闺阁女子花拳绣腿,却惊鸿掀起万丈红尘,又如一湾清泉顺流而下,却汇聚激起滔天浪涌。
姬韵只当她是街头巷尾里摸爬滚打的顽童,也就会些把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