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场上顿时爆掀起一阵哭骂之声,有点胆气的对着李戬喝骂不止,更多的则是痛哭流涕,悔不当初,不住的哀求饶恕。
周边民众亦是脸色发白,战栗不已。平日里那个不苟言笑的县尉大人,竟然会有如此狠厉的一面。这不是一两个人的斩首,而是上百人,其中还有不少的妇孺,他们何辜?
“大人,老朽恳求大人,手下留情啊!”就在这时,许老越众而出,匍匐在地,痛哭失声,“大人,纵然这些人犯了大罪,可那些妇孺何辜?还请大人网开一面,赦免她们吧。”
李戬阴冷的望向地上的老者,沉声道:“许清,本官念你没有参与此事,故而不予计较。现在你竟然为罪人求情,难道是想与他们一起受刑吗?”
许清悲恸道:“大人,老朽愿意以自己之命,换取那些妇孺之命,还请大人成全。”
李戬目光怒火熊熊,好啊,现在坏人我当了,你却在这里做好人,是想趁机聚拢民心吗?这老家伙,当真以为自己不敢把他怎么样吗?
“来人,把此人拖下去,打入暴民之列。”李戬厉声喝道,“敢再有求情者,以此为戒。”
原本一些人正准备跟随许老站出来,见此情形,纷纷吓退回去,呐呐不敢再言。
“行刑!”
一声令下,上百犯人依次被推出。那些新兵再次被拉出来,充当刽子手。
随着军令一下,纵然再有不适,新兵们不得不依令行事。一颗颗脑袋被砍落,鲜血溅射一地,很快便在校场上淤积一片血洼。
在场的所有人看得面无血色,闻着空气中飘散开来的血腥味,纷纷忍不住干呕起来。
他们此刻恨不得赶紧离开,可四周的兵丁把守住去路,不允许他们离去。
而那些被绑缚一旁的暴民,更是吓得屎尿齐出,放声哭喊,他们以为下一刻,就要轮到自己了。
然而,接下来,又有一群人被押上来,约有十余人,此刻脸色灰败,哭求不止。
李戬冷漠的望着这些人,沉声道:“尔等身为官兵,面对民变之时,畏敌不前,临阵退缩,已是犯了军法,论罪当斩。若不是你等自乱阵脚,也不会害得我军袍泽两死十数伤,当真是罪无可赦。今日,不但你们要死,便是你们的家人,也因你等受到牵连,将被驱逐流放。”
众官兵闻言,脸色俱是一凛,随后又是一阵庆幸,幸好自己没有后退半步,否则不仅自己要受军法,家人也要跟着遭殃了。
“行刑!”
又是十几颗人头落地,场上飘荡着浓郁的血腥味。李戬目光不变,扫视周边人群,最终将目光落在了那群被绑缚的暴民之中。
“尔等受人唆使,本官不欲追究尔等之罪。”李戬的一句话,顿时让众人松了口气。可是脸上还未露出笑容,接下来的一句话,顿时让他们的心,跌落谷底,“但尔等听信谣言,受人指使,终究还是参与了暴乱。本官即便不罚你等,但也绝不会再留着你们。从即刻起,本官宣布,将尔等驱逐出去,不再庇护。”
“大人,不要啊,小人再也不敢了,求求您,千万不要赶我走啊!”
”您不能敢我们走啊,您这是要把我们逼上死路啊。“
“大人,我愿意跟你远赴他乡,我再也不会反对了,求求你,不要赶我离开啊。”。。。。。
上千人顿时陷入哭嚎之中,他们万万没有想到,李戬竟然会直接将他们赶出。在这荒山野岭,他们有家不能回,只能是死路一条啊。
李戬不为所动,命人立即将这些人押出军营,驱赶往东面山道之上。随后紧闭栏门,防止他们流窜进来。
上千人在拦门外哭求许久,眼见里面不为所动,不得不断断续续的离开,自谋生路。
栏门内,七千多军民陆续离开,这一日,带给他们极大的震撼。此时,望向军营那顶大帐,眼中满是畏惧之色。
此时的李戬正躺在软塌上,让张医师给他处理伤口。今日民变,他亦是强撑着身子,参与了镇压,以至于伤口崩裂,又流了一些血。
王猛等人站在塌前,聆听李戬的指令。
李戬强忍着张医师处理伤口时的疼痛,缓缓的说道,”此事过后,你们再从青壮营中挑选一批人,补充进来。还有,那两位牺牲的士兵,要寻一处地方厚葬,做好标记,将来,若是我们还能回来,再将他们迁移故土。“
王猛三人微微点头,感激道:“卑职等一定妥善安置。”
李戬胸前一痛,忍不住闷哼一声,眉头紧皱。随后又舒展开来,点头道:“如此就好,对了,那两名士兵的家属可在此处?”
“启禀大人,他们的家属都在。”
“那就好,传我命令,今后但凡牺牲将士的家属,其待遇与普通士卒相等。“李戬沉声道,”我们不能让将士们在阵前流血,还要再流泪。牺牲将士的家属,绝对不能受委屈。“
王猛三人闻言,脸色骤喜,当即齐齐跪倒在地,齐声喝道:“大人英明,卑职等代全军将士,拜谢大人。”
由不得三人不喜,作为已经军人,他们随时随地都做好了战死的准备。可即便如此,他们也有诸多的担忧,作战之时,亦是顾虑重重。
若是他们不幸战死,那家里的父母妻儿又该怎么办?虽然大晋朝野规定要厚恤阵亡将士的家属。可实际上家属能够得到的,只有一小笔抚恤金,根本无法支撑多久。
但现如今,阵亡将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