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离至少还有妄执元君护着,总不至于处死她吧。
这是他最后的侥幸,所以才做了如此决绝的决定。
当面纱被他无情摘落,他看见了她眼里的绝望而来的愤怒,忽然心处被割裂了一刀。
但是木已成舟,凡参甘愿装作一个糊涂人,反而责难问道:“原来你真的背叛天族,那我便要将你亲手捉回去。”
他几万年来都在装糊涂,但是今日这一次,是他这几万年最违心的一次。
他知道她很愤怒,他也并不想将她捉回九重天上去。
所以,交手之际,他不留痕迹的假装被施离打败,只是没想到的是,自己的食指竟然被她砍了下来。
也好,那根食指,就当做是还了自己所欠的。
天族暂时将兵队退后驻扎,而几位受伤的人员全都在药王和药神的救治下,没了什么大碍。
尤卿伤了腰腹,不宜大动,领兵上阵那是不可能的了。
凡参虽然伤了手指,但是索性断指时间不是很长,还能接的回去。
只是虽能接了回去,但这食指将来是使不上什么力气,而这断指也要用一枚青凤染白脂环固定个上百年才行。
众位师兄弟虽对施离的这一伤人行为愤愤不平,但是他们也都明白,这一剑剑都不是要害之处,定是存心放了他们。
是施离手下留情了,否则尤卿和颜服恐怕命悬一线。
可是施离背叛天庭,他们也不敢轻易再偏袒她。
凤祁帝君从九重天上赶了过来,怒发冲冠的走进议事帐,质问着帐内的几个人:“尤卿人呢?”
帐内站着容佛帝君,凡参,还有其余的几个师兄弟。
大家都看见这凤祁帝君对凡参只字不问,心中一阵虚叹。
凡参早已习惯,向凤祁帝君说道:“他在右处营帐,药王正在”
他的“施救”二字还未出口,凤祁帝君就已经夺门而出了。
凡参微微抬起了自己的手,望着那断而复得的食指一阵苦涩,却又不表于脸上。
凤祁帝君在尤卿的寝帐里待了一下午,其他人都不敢擅自离开,还是安安稳稳的待在营帐内商讨战事。
直到凤祁帝君掀开帘帐进来,大家才静了下来。
凤祁帝君走到容佛帝君的身边,站了容佛帝君原本的位置。
虽然他们二人同样贵为帝君,但是容佛年纪始终比凡参大不了多少。当初容佛登上帝君宝座,凤祁帝君都已经做了十几万年的帝君了,所以这凤祁帝君总是觉得自己高了容佛帝君一等。
而容佛帝君向来对这些看的很淡,所以不曾计较。
凤祁帝君似有怒气,正襟说道:“这次与狼族一战,吾方损失颇重,你们可有反思过是为何?”
其他人都不敢说话,只得容佛帝尊回禀道:“一来,这一战中不难发现,狼族士兵明显训练有素,而我天族士兵长期修养,战力不足;二来,我方出了叛将,临阵倒戈,使得我天族大将受伤,士气大减。”
“那就想办法,我天族兵数众多,难不成二打一还成功不了。还有,那个叛将伤我天族两位殿下,定要捉回九重天,严惩不贷。”凤祁帝君这是要给尤卿殿下出气。
场内的几位容佛弟子没有回话,他们多少对施离还有师兄妹之情,下不了那样狠的回答。
可这下,偏偏凡参恭敬如命:“我等定将她捉拿回来。”
有了这个回应,凤祁帝君才稍显满意,吩咐了其他人都下去,只留下了凡参一人。
等到其他人走后,凤祁帝君走到凡参面前,看了一眼他的手,出奇平淡的算是关怀道:“你的手还好吧。”
凡参也是平淡的回答:“多谢帝父关心,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好,当初你与那个叛将在九重天搂抱,天上众神仙都知道此事,如今他们指不定都在嘲笑你,本帝要你亲自将她捉回,扔给那些个嚼碎嘴的神仙看,以挽回我八重天威严。”凤祁帝君这声关怀果然只是随口一问,这些话,才是他心里最想说的吧。
凡参看了看自己的手,有些无力说道:“孩儿手指受伤,这事恐怕要劳烦容佛了。”
“你是不是还对那个叛将有情?”
“孩儿不敢。”
两个就这样僵持了一下。
凡参不用抬头看也知道,他的帝父此刻是有多么恼怒的盯着他,如果他做不成太子,又何必这么听话。
可是,他不能就这样自怨自艾,辛苦隐忍这多年,就是为了成为太子,如今,无论如何都要搏一搏。
他还是如刚才一般稳稳说道:“帝父,前些日子孩儿无意听见,您要封尤卿为太子,孩儿斗胆一问,是否有资格成为太子人选。”
凤祁帝君诧异打量凡参,质问道:“你敢偷听本帝说话。”
“孩儿说了,是无意”凡参很是平静说道。
凤祁帝君独自沉默思考。
凡参抬头瞧了一眼,又默默地低了回去。
“好,只要你能将那个叛将抓回九重天,让她受到应有的惩罚,本帝就允许你成为太子。”凤祁帝君话虽如此,却还是在凡参眼前刺激了他一道:“可你母妃的事情会不会影响你当太子,本帝可不能保证。”
凡参心中一颤,他最抵触的,就是他帝父说这一句话。
当初若不是凤祁帝君再娶一人,他的母亲就不会生病,也不会杀人,更不会受这千千万万年至死才休的囚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