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宫之内,皇帝手捧书信,一幅惊慌失色的模样,屏退宦官侍女,快步小跑,到一道小门之前。
皇宫之中,皆是富丽堂皇的建筑,唯独这道小门,仅由木制,漆上一层白色石灰了事,简陋非常。
立在门前,皇帝却不敢有半点轻慢的意思,整理仪容,深呼几口气,平稳了呼吸,才轻轻地扣了三下门。
“砰、砰、砰。”
“吱呀……”
不多时,木门开,探出一身材魁梧的壮汉,壮汉狐疑地看了皇帝一眼,沉声问道:“什么事?”
说完,壮汉顿了一顿,似是想到了什么,补充说道:“我知道你处境不妙,但还是要提醒你,神机营只驻留此地,不干涉别国内政。”
闻言,皇帝脸色并无半分不耐,耐心解释了纪梦雪的来信。
听完前因后果,壮汉却似乎提不起任何兴趣,摆摆手说道:“紫云学宫的一个太上长老而已,不值得我们出手吧?”
皇帝有些无奈,他贵为天子,小事都交给臣下,何曾与人真正交涉过,如今左思右想,也憋不出一句话来。
片刻,皇帝急的额间冒汗,才说出一句:“不破阵,出云国,恐怕会亡国。”
话音一落,像是怕壮汉不理解,皇帝补充道:“亡国,不是指雷家取代皇位。”
“朕……不,我,我实在是怕,那头恶虎,会在大周来使之前,灭了我出云国。”
大周允许出云国易主,却不允许其灭国。
壮汉眉头拧成一团,心中一动,方才说道:“皇帝做成你这样,窝囊至极!等一会,我去通报。”
说完,壮汉捎上木门,留下皇帝在门前。
从未有人敢如此冲撞皇帝,甚至用言语讥讽,此刻锥心之语在前,皇帝却只能苦笑。
没有神机营,恐怕,他根本坐不稳这个位置。
凉风中,站了许久,木门才重新打开。
“行,将军说,这事管!”
这次出来的,依然是壮汉,说完这句话,又把门关上了,将皇帝晾在外面。
看着惨白色的木门,皇帝摇头苦笑不语,快步离开了此地。
木门之内,却是另外一种局面。
方才回话的壮汉,看着桌案前,甲胄铮亮的将军,不解道:
“将军,出云国家族与皇室暗斗,神机营不必插手吧?”
“就算真有妖虎,等他们斗完,我们再派人去,也未尝不可吧?”
将军不可置否地笑笑,捧起一壶热茶,没有回答,却反问道:“你没听清楚,刚才皇帝说的人,是江迟?”
听到这个名字,壮汉猛然一惊,惊呼道:“江、江迟不是早就死了吗?”
“也许是,同名同姓?”说完,像是在安慰自己,壮汉低声轻喃道。
将军仍然在笑,浑然不惧,淡淡地说道:“那个在江迟身后跟班的少年,断了一条手臂,都能赢一整片神机营的人。他这种怪物,比那少年还恐怖,怎么可能会轻易死?”
壮汉默默点头,想起那个名字,仍心有余悸,问道:“将军,怎么你一点都不怕?”
将军把茶杯一拍,盯着壮汉,叹道:“你怂成这样,怎么接我班?”
闻言,壮汉却不说话了,只嘿嘿傻笑,等将军回答。
“备纸笔!”
将军深呼一口气,边写,边对壮汉说道:“南域镇国小队的领队,就是那个独臂的少年将军,上个月刚调过来的。”
“他若敢违抗皇命,放了江迟就是;他若要与旧友撕破脸皮,我等也照做。”
“反正天塌下来,有他顶着!”
南域近百国,为名为利,常起纷争,燃起数百里战火,百姓饱受涂炭之苦。
大周朝被尊为神州共主,为了阻止南域百国纷争,亲下禁令,不得擅起硝烟,从圣地神机营,抽调近百人的镇国小队,驻留各国皇室。
人不多,实力也不强,但他们背后,却是能轻而易举灭国的大周王朝。
壮汉若有所思之际,一封急信便已写成。
将军取出一只木制机关鸟,启动其中的微型法阵,携着信,扑腾飞向天际。
半个时辰后,携信飞回,将军展信,面色瞬间变得古怪。
“怎么说?”壮汉急切问道。
将军面无表情,说道:“他亲自来处理。而且,他也将这件事,传信回朝廷了。”
莫非,那位,要大义灭亲?
壮汉突然感觉到,独臂将军这次前来,绝不会这么简单。
片刻,一支近二十人的小队,缓缓向深山进发。
为首的少年,白马,银铠,独臂,笑容灿烂。
……
仍然处于阵中,自鸣得意的虎尊,自然不知道,一场来自阵外的危机,正悄然降临。
观察了一小段时间,从江迟的神态,猜测他的精神,已临近崩溃的边缘,虎尊才肯放心。
接下来,才是致命一击!
口中发出阴鹫般的笑声,手中晶石光芒大放,虎尊笑着,驱动灵气,包裹在雷鸣军身上。
雷鸣军不明所以,只感到融融的暖意,盏茶功夫,便见灵气覆在全身的每一个角落。
空中,飘下来一面镜子。
镜中,却不再是雷鸣军,而是年轻少女的模样。
雷鸣军一愣,心头突然泛起极其恶心的感觉,直想吐,却因为虎尊,强自忍着,不敢声张。
“等我脱困,必报男扮女装之仇!”眼中寒光一闪,他将仇恨,深深埋在心中。
似乎很满意自己的杰作,虎尊满意地点点头,叮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