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低着头,胖脸上一对小眼睛里有泪光闪过。
“他们说,就算我是蔡前辈的徒弟又怎么样。得罪了他们,他们会让我连简单的农活都做不好。
一群人围着我打,蔡杨还抢过我的锄头,打在我的胳膊上……”
“艹他奶奶!还真是那两个小畜生!”林仁大发雷霆之怒,含恨骂了一声,然后抓起一把锄头,头也不会往来时的路上走去。
胖子慌了,在身后急忙喊了一声:
“林子哥,你去干什么?”
林仁回过头,双眼居然泛出血色!
“你等着,我去给你报仇!”
“不要啊!”胖子急忙一瘸一拐跑了过来,紧紧抓住林仁的手。
“算了,林子哥,算了吧!”
小眼睛里全是哀求之色。
“在这里咱是斗不过他们的,就算你为我报了仇,他们以后还会无穷无尽地过来找我们麻烦,我们没有办法的。”
“那就打到他们不敢再过来找我们麻烦!”
“你知不知道被人逼到一个小胡同里,找不到出路之后应该干什么?跪地求饶?缩紧身体让别人打自己不会太痛?
都不是!
你应该勇敢地站起来,拿起你身边能拿的一切东西,朝你的敌人发起冲击。哪怕寡不敌众,但只要你表现出一副‘大爷我不怕你’的模样,就算第一次你被人打得遍体鳞伤,第二次依旧如此,第三次、第四次……总有一天,你会让他们看见你就害怕,看见你反而自己躲着走!”
“可是——”胖子还在犹豫。
林仁一把推开了他。
“没有什么可是!你在这里等着,看我去给你报仇!”
胖子忽然又拉住了他,小眼睛里闪烁莫名的光芒。
“林子哥,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可是我右手不好使力了,怕待会打他们不痛。”
林仁心里突兀生出一道暖流。
不愧是自己认为能够做朋友的人!
他目光扫了扫四周,终于在对面坐着的傅元脚下看见一根头粗脚细、约一米长棒子。
林仁一阵风一样地跑过去,在傅元还愣着眼的时候抓起棒子,还从傅元裤腿上撕下一块布。
“哎,我的棒子!还有我的衣服!”
傅元急红了眼。
林仁把棒子放到了胖子左手上,还拿布条用力地绑了起来。
“怎么样?使得动吗?”
“行!”
“那咱们走!小黄你待在这里,我去去就回。”
两人走了数里路,终于在一个路口看见了春风得意的孔真与蔡杨。
“我们这次只找蔡杨还有孔真麻烦,其它不想惹事的都给我闪开!”
胖子气势汹汹冲了过去,对打折他胳膊的蔡杨当头一棒。
“敢惹你胖爷,看我不弄死你!”
林仁同样一锄头敲在孔真身上,力气之大,居然将木制锄头打折了。
“看清楚,打你的人是你林爷爷!”
天元宗办事效率还是很快的,不多时,就有一队身穿戒律堂弟子制服的人来到近前,将扭打在一起的四人拉开。
“看清楚我这张脸!”胖子依然在叫嚣。
“是你胖爷打了你,想报仇尽管来,胖爷等着!”
蔡杨与孔真鼻子眼睛都渗出了鲜红的血,眼中满是愤恨之色。
“这事没完!”蔡杨大声喊道。
胖子不屑地看他俩一眼:“这也是胖爷我想说的!”
——今天的戒律堂弟子有点怪,在压着他们到戒律堂之后都一言不发,似乎把他们当空气人一样。
不多时,来了一个面部僵硬,动作也跟僵尸一样的清瘦男子,招招手,示意林仁、胖子还有蔡杨、孔真四人跟他走。
天色渐渐昏暗起来,僵尸模样的男子带着四人一直往一个方向走去。
荒草丛生,低矮的野林子里不时窸窸窣窣的怪声;野草在月光下摇晃身躯,各种植物映出的黑影在褐黄的土地上翻腾,宛如鬼魅作舞,越往外走越是荒凉。
这是要带我们去哪?
难不成说,戒律堂的人难得公正一次,知道这次的事错不在我和林子哥身上,所以打算把我们叫到一处,好好思想教育一番,这事就算了?
那也不对啊,要教育在戒律堂里头教育不就好了?干嘛还走这么远?
这鬼天,还真有点冷。
胖子正胡思乱想,忽然前面僵尸模样的男子猛地停步,胖子撞在对方身上,像撞上一块钢板。
“到了。”男子忽然用苍凉地语调叹道。
于是胖子抬起头,这一抬头,胖子险些吓得三魂出窍,屎尿齐出。
“日!”
四周不知道在何时变得幽暗,暗蓝的天空远处泛着波浪似的奇异光芒,贴在万丈高的穹幕上。
一座高达千米的高山兀立身前,山上看不见一棵树,也没有半根野草。褐红的巨石似乎是从山顶落下,掉落四方就变成一座座小山,几棵通体无叶的怪树几乎与小山齐高,生长在小山前方。在树枝前端是一只只狰狞的怪手,可见尖锐的五指,最前面有一棵浑身暗红的怪树,最高,怪手最多。
粘稠的红色液体源源不断从这棵怪树的顶端冒出,又顺着枝干缓缓流下,
胖子闻到了一股刺鼻的血腥味,
这是——血?!
胖子双脚颤栗几乎要趴倒在地上。
奶奶啊,我这是在做梦吧?我他妈是在做梦吧?
他僵硬地转动脖子,放眼看去,入目的除了高山怪树,就是一片呈黑灰色的沙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