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手,是修魔者万万不能做到的。
县令双膝弯曲,跪倒在地,对蔡长生大礼参拜。
“求仙人善待小女。”
蔡长生不躲不避,受了这礼,才道:
“入我天元宗者,将一视同仁。你且宽心,你的女儿不会在宗内受到委屈。”
如此,县令缓缓起身,面容一瞬间憔悴许多,牵起自己女儿的手,居然来到林仁面前。
“以后,也请你多多照顾我的女儿,毕竟她年幼无知,也曾叫过你一声如意郎君。”
一个即将把自己女儿托付与他人的父亲,看什么都像是救命稻草,都想抓住。
说完话,县令自己都忍不住苦笑着摇头。
真是的,这个少年年龄与自家女儿相仿,说得再多,估计他也不会懂。
林仁却道:“您放心,以后我会把她当成自己亲妹妹一样照顾。”
他继续道:“以您的身份,应该查得出我的来历,希望你也能在我去天元宗学习的日子里,稍微照顾下我的养父养母。还有赵前辈赵武生的尸首尚在城中,希望您能托人将其厚葬……”
县令点点头,没有再说。一旁,县令女儿仿佛知道自己将离开父亲,顿时嗷嗷大哭,抓住父亲的裤腿不放手。
“呜呜……父亲大人,我没做错事,您不要将灵儿送人好不好?我不想离开您,您不要这样……”
稚嫩的声音带着哭腔,让听见的人都忍不住一股酸意漫上心头。
县令心中酸楚,却努力作出一副严父的模样,将女儿小手拉开。
转身,大步走向县城。
他不敢回头了,生怕只要一回头他就会忍不住反悔之前的决定。以及,怕早已通红的眼眶落下热泪。
“哇!”
女孩的哭喊声回荡在这片土地上。
……
西岭外围,此时已是人山人海。
一辆辆马车停驻于此,一个个身影来来往往,一群群人圈出无数个小圈子。
喧哗声与议论声不断,自信的笑脸、不安的面目、不屑的神情如一朵朵不同的花,在这儿姿态各异、百花齐放。
“老兄,这次天元宗招多少人你知道不?”
“嗨,你问我我问谁啊?不过上一次还是三十年前,天元宗从三千多人里招了一百二十名弟子,这次看样子怎么着都有五六千人,应该,会招个两三百人吧?”
“你怎么知道这次有五六千人?”
“嗯?你不会是第一次来吧?天元宗可是只招年龄在十二岁以下的少年,你去高处走走,看看下面多少大人,就能大概推算出有多少小孩子。而且这一次可不仅仅是咱们这些住在西岭附近的人家来了,甚至连三大国朝:蔡朝、王朝、武朝都有许多人来。
不仅是三大国朝的普通人来了不少,三大国朝的皇室血脉都有人来。”
“啊?皇室都有人来?在哪?”
“瞧见那边三辆马车了吗?车身都纹有代表自己所属皇室的鎏金纹章,你一眼看过去,就知道哪辆马车是哪个国朝的。”
“原来是这样——咦,不对啊!怎么有四辆马车?”
答话那人听见对方这么说,不由也看过去——
还真有四辆马车!
蔡检,一名大胖子,身高一米六出头,体重却有二百斤。
死胖子、弱智,是同龄人赏赐给他的外号。哪怕他的父亲是王爷,也不能阻拦别人用“弱智”这两个字眼称呼他,
因为这么叫他的都是其它王爷或者当今天子的子孙。
蔡检小时候其实并不笨,当初周岁抓周,抓住了一本“论语”。三岁时不仅能言,更能熟悉地背下诗经。
到了五岁,已经能自己赋诗。
不过等到七岁,一个雷雨夜之后,一切都变了。
蔡检变得沉默寡言,并且好像一瞬间失去所有灵性,再也不能作出优美的诗句,并且一味专注在吃食上面。
如今又是四年多过去,他已经变成一个虚岁十二岁,却拥有一米六出头身高和二百斤体重的大胖子。
坐在蔡朝皇室专属的两辆马车中的一辆内,掀起车窗一角,蔡检的小眼睛内却透着同龄人没有的灵动与光亮。
这与传闻不符。
“哇!”
“这么多人啊!好久没见过了。”蔡检在心里自言自语。
他已经四年多没出过王府了。
这次出来,还是他装傻撒泼,几乎以死相逼才获得能来到这里的一次机会。
他不能再等了。
如果一直待在王府里,他再如何扮傻,也逃不过被人毒害的下场,也不会有报仇雪恨的机会出现在他面前……
他忽然看见一人,目光直勾勾看过去。
是一名似乎比他还高些的少年,年龄看上去早已超过十二岁,但仔细看看,又觉得不是。
身穿一件天青色衣服,腰佩美玉。手里牵着一名小女孩,身边还跟着一只不断在摇尾巴讨好他的小狗。
“小黄!再这样我可真把你扔了!”林仁万分头疼道。
小黄却不管不顾,两只前爪甚至攀在林仁身上,嘴里不断哈气。
“额,好吧好吧。最后一颗,你要是吃完了,再找我要我可真不给了!”
林仁无奈地伸手如怀中,掏出一枚翡翠果,塞到小黄嘴中,然后一把推开小黄满是欢喜情绪的狗头。
“嚯!高级灵种?!”
坐在马车内的蔡检震惊不已,身为蔡朝皇室血脉,这点见识自然是有。那枚果子颜色通透,没有一丝瑕疵,在拿出来的时候远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