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裴梁氏却是不帮着儿子,反而在旁边含笑看热闹,看着看着,眼里不觉的闪出些许泪花来。
已经很久没见到儿子如此朝气的样子了,在此之前,她都不敢相信在儿子失去呼吸后,还能再见到他谈笑急怒。
白棠无奈看了眼燕如,略带警告道,“燕如,莫要胡言。”
燕如顿时闭嘴,吐了吐舌头,见木少辰看来,朝他做了个鬼脸。
开始的时候她确实有些生气,不过后来也明白过来对方应该是无心之言,然后见他手足无措的样子,便又忍不住起了逗弄之心。
“婢子顽劣,还请七公子莫要怪罪。”白棠朝终于缓和过来的木少辰露出一抹淡笑。
木少辰也明白过来燕如是在故意逗他的,顿时也有些好笑,倒没什么不悦,只道,“是我出言不慎,该道歉的是我。”
“好了,就别道谢又道歉了,汤药快凉了,先喝了吧。”白棠无奈失笑。
木少辰松了口气,便又端起汤盅,却见旁边母亲正抬手擦拭眼角,不由皱眉,“母亲这是怎么了?”
其余人立刻也看过来。
裴梁氏倒是大大方方的擦拭去眼角的眼泪,笑道,“没什么,只是高兴,快喝吧。”
辰星苑里倒是难得的温馨和乐,但某些地方却是不太和乐了。
“可确定?”二夫人双目发沉,放在扶手上的手倏的收紧。
“老奴也是听云蕙那丫头说的,她说早朝去内务时无意间听辰星苑两个婢子聊天时提起,说是公子好不容易醒来,身子空虚,得好好补补。不过那边应该是被人交代过,口风紧,待后来再问已是问不出什么,而且老奴之后也让人去打听,却什么都没打听出来,不过倒是听说国公爷今儿上早朝了。”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他都已经死了,凭什么还那么好运能活!”啪的一声,茶盏被摔在地上。
二夫人面带怒意站起来,双目死死盯着前方,仿佛在看什么人,眼底满是不甘和嫉恨。
“裴梁氏,那个贱人,算什么,她凭什么,那老虔婆也是无用,就只知道拿乔,作威作福,却连一个庶子都拿捏不住!”
“夫人,慎言啊,小心隔墙有耳。”旁边的老奴闻言,连忙急匆匆的跑过去关门,一边小声提醒。
二夫人捂着胸口,狠狠的喘了几口气,一屁股坐回椅子上,眼里恨意难消,“我还怕什么?若木少辰真的好了,重新得国公爷重视,那以后这府里还有二房什么事了?他为什么要活过来,为什么不去死!”
“夫人,您别气坏了身子,如今情况还不定,未来怎么谁能知,就算七公子真的好起来又如何,说句诛心的话,五房都只能依仗国公爷过活,可国公爷年岁已高,近来又因七公子的事伤了身子,怕也没多少年了,而五房目前被看重的也只有七公子而已,裴梁氏甚至连夫姓都没有资格冠上,不成气候,只要夫人好好把握住老夫人的心,总会有机会的。”
因她的话,二夫人气息也慢慢的缓下来,眉心微微舒展,若有所思,似把对方的话听了进去。
不过很快,她双眉再次拧起,眸光显出几许狠历,手重重的拍在桌子上,“不行!我忍不下!我不想再看到她那张得意的脸!我只想让她痛不欲生。”
指甲狠狠抠着桌面,二夫人只觉得恨得心口痛。
她与裴梁氏的仇,说深不深,却也不浅,或者说,是单方面的仇恨。
荣国公府高门大户,荣宠朝野,但事实上却是由荣国公撑起来的。
俗话说富不过三代,但荣国公府连二代都差点过不去。
老大碌碌无闻还怕惧内,就是一个什么本事都没有的软骨头,只能每天缩在府内对下人作威作福。
老二整天花天酒地,寻花问柳,每天回府的次数都能数得过来,二夫人除了开始几年外,后边几乎和守活寡没区别。
老三心胸狭隘又鼠目寸光,总想接过家中产业经营,却没本事,反而搞得产业落败。
老四倒是有几分经商天赋,只是因着是庶子,也在老夫人打压之列,给他接受的产业不会多,而且有时候会刻意限制他的发展,使得他同样也没什么多大的作为。
要说最有出息的,大概就是老五,年少木讷,但后来却好像开了窍一般,一次诗会就让他得到进入官场的契机,最后更稍微如了国公爷的眼,使得老夫人虽能打压他,但也不敢去使手段断他官路。
二夫人当初将要议亲时,曾被邀请参加荣国公夫人的茶会。
在茶会上,她不小心碰上了与好友在湖边论诗谈赋的木五爷,一颗放心就送了出去。
哪知对方竟只是一个庶子,而且对她的示好还无动于衷,心高气傲的嫡小姐一气之下就嫁给你木二爷,想用权势和辈分压他一头,折辱于他。
可嫁进来后,在对比之下,却越发想着木五爷的好,时常想要勾搭,却被对方给警告了,而转眼对方就娶了裴梁氏。
一边是被喜欢的人落了面子,一边是喜欢的人被别的女人抢了,每每看到那夫妻两的温柔小意,再对比自己的情况,她恨着恨着就成了一种执念。
之前木少辰出事可让她出了口气,每天看着裴梁氏痛不欲生的样子心情就舒畅,结果如今却是……
“岚姨,你自小看着我长大,我嫁入荣国公府你也无怨无悔的陪着我受尽委屈,可以说,这世上再没有比你更看重我的,你了解我,他们一家如果不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