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想案情?”从上车开始,卫九黎就发现白棠似有些神思不属,待他喊了两声还没见对方反应,便确定了她的异常,不由蹙眉。

或许是对一切都不在乎,所以自小白棠无论处于何地,对何人何事都能保持百分的清醒与警觉。

如今这般毫无警觉,长时间处于失神的状态,在他的认知中几乎没见过。

白棠回过神来,闻听他的询问,眉头下意识蹙了下,又很快舒展开来,再看外边,才发现车子已经停下。

“到了?”昨夜荣国公连进一份奏折和一份拜帖,分别送到崇阳宫和敬宁宫,内容都一样,请白棠为木少辰治疗。

昨天木家人回府后,立刻就进宫请了几位御医过府为木少辰诊治。

虽然木少辰是白棠救活的,但亲眼看到的也只有木五爷。

荣国公府其余人从他口中证实了这件事,但还是带着几分怀疑,甚至如外边的人猜测一般,觉得白棠或许只是运气好撞上了。

毕竟嘴上没毛办事不牢这一思想几乎可以说根深蒂固,很多东西基本都是按照年龄来定资历。

所以他们第一时间想的是找御医。

只是那几位御医到场后,所有诊断结果还不如白棠查得明白。

都说木七公子内腑衰竭,体内气虚,血亏脉弱,需要好好静养。

至于问到如何唤醒对方,如何治疗身上那些肉斑,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连荣国公问七公子体内是否有毒,几个御医检查过后都纷纷表示七公子并未有中毒迹象。

白棠驱毒的时候木五爷是从头看到尾的,那时候木少辰体内外的变化可不小,单太医们这判断,他基本就能确定,如今儿子的身体,怕除了枞阳医谷外,就只能托付给白棠。

只是此前他们也派人去过医谷,但那边回复是,天圣老人闭关多时,出关时日不定,而其两位嫡传弟子皆已出谷历练,行踪不明,归期不定。

如今他们也不敢再等了,何况木五爷也向家里人传达了白棠当时的话,木少辰的毒虽然被困住,但若在七天内不解的话,届时也会即刻毒发身亡。

所以荣国公才会不顾女儿劝说,直接送帖子进敬宁宫。

虽然他知道女儿的心思,也会一心扶持外甥登位,但这会对比起小孙子的命,他却只会选择后者。

送帖进敬宁宫,便是直接对外表明了他的态度,对白棠的肯定,甚至会给人他支持九皇子的误导,但他没得选择。

而且他此举,也相当于得罪了整个太医院,毕竟太医都束手无策的病,荣国公却亲自下了拜帖请这个之前被他们评击得一无是处的女子,无疑就是狠狠打了他们的脸。

因此得到消息的许多大臣氏族都很不理解,虽然表面上看对方此举只是为了孙子。

但放在如今错综复杂的关系站位上,荣国公此举明显就把泾渭分明的脉络给打乱了,同时也打破了目前朝堂上的平衡,或许,一场夺储风波,可能便会由此而始。

而荣国公府有可能还会被大皇子猜忌,与其离心。

不论在谁看来,这都是不值,也不理智的。

不过在一些人眼中,荣国公此举却显得至情至性,倒是名声高了几分。

得知白棠和卫九黎到了,荣国公亲自率人迎接。

仿佛几日的时间,这位老人身体便在迅速衰弱,连头上的发也斑白了许多,却依然挺着背脊,威严不失。

这是荣国公第一次见到白棠,而原本的种种猜疑和不安,在见到这个女子后,似乎突然都被压了下去。

荣国公不像鲁国公,他的国公爵位是实打实用功绩换来的。

几十年的沙场与官场征战,练就了他老练的识人与辨人之术。

不需要过多的观察,也不需要过多的分析,只是单一眼,便能肯定这个女子的不凡。

那种不凡并非表现在表面,而是心境。

那种宁和与平静仿佛能不觉的感染所有人,并非表面所伪能呈现出来的。

这种心境由来,有的是千帆过尽的顿悟,有的则如稚子之情,赤子之心,纯粹清透。

而有这样心境和气质的人,又怎么会是那空口白牙,急功近利之辈。

“九皇子。”他先向卫九黎颔首,随后才看向白棠,眼底难得的带上了不属于这个强悍半辈子的老人那丝脆弱、无助与祈求,“白大人,虽然老夫这请求或许过于自私无礼,但还是请您救下老夫幺孙一命,老夫万死不辞。”

他说着,竟然躬身一礼。

“爷爷/老爷/国公爷……”后边一群人明显也被他的言辞和举动给吓到了,纷纷无措的惊呼出生。

所谓金口玉言,随着地位越高,威望越大,束缚便也越强。

或许只是随口的许诺,但对于荣国公来说却关系到了整个荣国公府。

更别说这位老人竟然还对着这个目前只是白丁的白棠躬身行礼,要知道,如今也只有君上与太后才当得上他弯下的脊梁。

白棠也目露诧异,而在与老人的对视之中,她突然就看明白了。

这或许就是,亲情么?

她如今所知道的感情有许多,但亲自接触并理解的并不多,目前也就只从太后、师尊等人的对待中窥视到某些情感的奥妙而已。

至于所谓的血脉亲情,或许是因为卫九黎的经历,也或许是因鲁国公府的做派,她总觉得亲情这东西似乎为感情之末,不被人类所重视。

可如今在这位老人身上,不,或者


状态提示:第二十九章 许诺--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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