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刚眉飞色舞的摸索到门口,就听见谢知渊镇定自如的声音,“回来。”
陆港顿时头皮发麻,不是吧,这种事还要人围观?
丧心病狂啊!
不知道是不是腹诽被听见了,只听谢知渊声音凉飕飕的道:“你们跑什么跑,赶着去投胎吗?”
陆港:“……”
他们这不是怕留在这儿碍眼嘛!不识好人心!
作为一个老龄单身人士,吕成邈被深深的打击到了,“主子和三小姐你侬我侬,如胶似漆的黏糊劲儿,我们杵在一边也不合适。”
谢知渊脸不红气不喘,“只是喂个药罢了,没那么多乱七八糟的,都想些什么呢!”
说着大手松开唐嫃的小脑袋,托起她那只受了伤的小爪子,“给小丫头看看手上的这处伤。”
吕成邈:“……”
那能叫喂个药吗?要是让唐相瞧见了,还不得跟你拼命。
唐嫃吃了蜜糖似的,心里甜丝丝的,默默咽了咽口水,惊奇的仰头看着他,“恭王叔叔,我没吐诶?”
谢知渊柔声道:“以后就用这个办法。”
唐嫃犹豫,“万一我要是吐了呢,岂不是会……”吐到他嘴里,那多恶心,“还是算了吧。”
“不过恭王叔叔怎么想到这个法子的?”
谢知渊道:“昨晚你睡着了,我一口一口,喂你吃的药。”
唐嫃:“……”
难怪昨天她还没力气,因为中了什么毒的缘故,浑身的骨头都是软的,今早却能活蹦乱跳的。
“还要不要看手上的伤了?我看你们这样甜得冒油的,估计也不是什么重伤吧?”
折返回来的吕成邈快被这俩人给腻死了。
谢知渊却屏气凝神,小心的拆开了唐嫃右手上,裹缠严实的白布条。
昨夜换药的时候,他就曾解开看过。
是新伤。
根据他多年的经验不难看得出,应该就是救回她之前不久伤的。
伤得很深,但已经过妥善处理,他怕她疼,就只看了一下表面。
吕成邈神色认真的上前检查,“昨天新添的?”
“嗯……啊!疼疼疼——”
不碰的时候还好,用的药有止疼的效果,剩下那一点疼痛,对她来说也不算什么。
谢知渊冷冷一眼扫过去,“轻点!”
吕成邈没好气的道:“有您这么盯着,我敢不轻点吗,但我是大夫,又不是神仙,还能光凭眼睛看!疼是好事,说明没残。”
最烦这种家属,太影响诊断了,能不能轰出去!
唐嫃疼得浑身紧绷,“真的没残吗?感觉动不了。”
吕成邈道:“三小姐运气倒还不错,又遇上了一个好大夫,幸亏这伤处理得及时,不然这手指怕是废了。”
“那就是没废了?”唐嫃笑着松了口气,“只要不影响美观,这根尾指能不能动,其实没多大关系。”
吕成邈白眼道:“你心倒是挺大,没什么大碍了,接下来的这段时间,手指头不要用力,每天按时换药。”
唐嫃庆幸不已点头,“嗯嗯,只要没变成残废,什么都好说。”
无论是先前的彭阿婆,还是后来被囚禁在那座大宅子里时,给她治伤的大夫,都是经吕神医认证的医术高明的好太夫。
说明谢誉待她还是很不错的。
唐嫃想到这里,心情便有些复杂。
虽然谢誉一直对她别有居心,可她落在巫族人的手里,和落在谢誉的手里,毕竟是天差地别的两种待遇。
巫族人只要她不死就行了,才不会管她是不是受伤,更不会管她是否疼了饿了。
说感激,多少是有点的,却不多。
因为她总觉得,谢誉对她的无微不至的照顾,或是攻心之术。
她很清楚,他们是敌对关系。
谢知渊嘴唇抿得紧紧的,定定看了半晌才开口问,“你手指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唐嫃抬头看看吕成邈,又仰头看看谢知渊,心知以他们的眼力,她是甭想糊弄过去了。
不是想隐瞒什么,只不想他再难受。
唐嫃故作轻松的道:“他们得知师兄带人逼近原义,我老爹还率军包围了山中城,认为是我在暗中通风报信呢,一怒之下就跑来找我出气了。”
谢知渊道:“他们是谁?”
“就是那个把我绑在马背上的,被恭王叔叔一箭射死了,估计已经被踩成肉饼了,恭王叔叔射箭的样子好帅哟。”
唐嫃说着还兴奋得不行,仰着脑袋望着他冷硬的面庞,眼里闪着崇拜的小星星。
吕成邈给她重新包扎,纤细的小手缠了一层又一层,愣是变成了一个圆球,“死得好,踩得好……”
不然主子怕不把人拖回来鞭尸。
偷偷瞄了谢知渊一眼,见他沉着脸,觉得还是早点溜了好,省得一会儿,又无辜变成了受气筒。
“三小姐要好好休息,饮食也要得宜,尤其要舒缓情志,万不可所思多虑……”
叮嘱了几句后,提了药箱就跑。
陆港想跑又没敢动。
缩在一旁没什么存在感的婢女也快哭了,恭亲王果然喜怒难测阴晴不定难侍候啊!
“还杵在这里做什么!等着喂狗吗!”
陆港立即撒丫子飞奔。
婢女也赶紧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唐嫃举起球形小爪子,笑嘻嘻蹭蹭他的脸,“好了哦,不生气了,已经没那么疼了,坏人都死了,仇也报啦……”
谢知渊看她这样,心里越发难受了。
不过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