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毓庆殿。
琉璃瓦顶,浮萍满地,金碧辉煌,尽奢华之事。
清池水绕,碧绿而明净,台池尽头,隐有乐声悠扬,丝丝萦绕耳中,冷冷寂寂,空谷留声。
水气氤氲缭绕中,宫人门端着入内,悄声浅步的撩开帘子,望见池中男子光滑伟岸的后背,下意识低眉,羞红了脸,却又忍不住偷偷看去。
男子光着脊背靠在岸池边,手臂遮着眉眼,闭目假寐,臂上晶莹水珠,顺着胳膊流入池中,静谧而旖旎,听到脚步声,只是淡淡动了动唇角:
“衣服放下,出去!”
“是”
水雾波荡中,宫人们恭敬应下,轻手轻脚放下手中衣物,再若来时般,蹑手蹑脚,训练有素的关门退了出去。
殿内又是一阵静谧无声,男子缓缓放下胳膊,露出一张滴水俊颜,只阴鹜晦暗了些。
“主子”
风掠清池,溅起层层水浪,季成自帘幕后走出,身后跟着一低眉顺眼,面容清秀的粉装宫女,体态修长,风韵挽至。
待季成退至一旁,那宫女便径自走至池边,先是抬手摸上耳际,指节一动,一张薄薄的人皮郝然出现在手中,露出清丽的姣好面容。
水雾浓郁中,悉悉索索的脱衣声起,季成脚尖一转,又退回了帘幕后,转过身子,望向紧闭的房门。
少顷,帘幕外低低呻吟声起,混着女子娇喘,男子低吼,水波流动,暧昧压抑,令人面红耳赤。
季成却是似习惯般,面上无甚表情,只微垂的眉眼深处,一闪而过的心疼。
半响,待一切归于平静,只留女子轻轻缓缓的娇吟低喘,李季麟披了袍子自水池中走出,踱步至一旁的软塌坐着,冷冷的望着趴在池壁虚弱娇艳的女人,沉沉道:
“事情可办妥了?”
女人光裸着身子,趴在池壁,周身肆意着刚刚承欢的暧昧余味,身上红痕点点,放浪不堪,闻言,费力喘了口娇气,沙哑道:
“是,已经混着饭食给太子喂下,半柱香后,他便会沉睡不醒,彼时,正巧是太子每日去给皇后请安的时间,宫人很快便会发现,少......啊”
“主子”
季成撩开帘幕,自暗处走出,吓得池中女人低叫一声,赶紧沉入水中,遮住光裸的白玉身子。
些许委屈哀怨的望了李季麟一眼,见他面上无怒无斥,顿觉苦涩上涌,心间泛酸。
每次都这样,他办完事,便不再管她,那怕其他男人看到她的身子,他亦不做理会,在他心里,她永远只是一个供他发泄愤怒的青楼女子。
可偏偏,她爱惨了这个男人!
“主子,时间差不多了,房寅快到了”
季成无视池中女人,拿了宫人放在架上的衣服递给他,微拧着眉头,低低道。
“嗯”
沉沉嗯了一声,李季麟自软塌起身,慢悠悠的穿上袍子,径直朝门外走去。
水声响起时,李季麟脚下一顿,便被人自身后抱住了腰腹,季成眼神一闪,继而转过身,走到门前驻足等待。
“放开!”,冷寂沉沉中,李季麟阴寒着面,冷森森的开口。
女人光裸着身子,再不管不顾,紧紧抱着他,连连摇头,苦苦哀求:
“不要,少爷,绿儿不要放开,绿儿自半年前跟着少爷,便不记得任何事,不认得任何人,只认识少爷,少爷让绿儿做任何事,绿儿都会去做,哪怕是死,只求少爷不要把绿儿推给别人,求求少爷”
凄凄楚楚的哀求,只引来李季麟的微微蹙眉,淡淡嘲讽和渐渐不耐,阴冷着眉眼,暗暗幽光浮现。
忽而抬手覆上她的手背,轻轻拍了拍,重重一叹,似是安抚:
“绿儿,你放心,我怎么会将你送给别人,只是想让你试探试探那房寅而已,看他是否真若传言般,寡淡泊”
绿儿缓缓放平了呼吸,松开手一个大步跑至他跟前,面对着面,却依旧不死心的看着他,希冀道:
“若是那房寅,不像传闻般不近女,少爷也不会把绿儿推出去?对不对?”
李季麟盯着她面若桃花的娇颜,仔仔细细瞧了少许,弯身捡了脚边的袍子给她披上,在她胸前捏了一把,暧昧道:
“绿儿将本少爷伺候的如此舒服,本少爷怎会舍得送给别人,若那房寅真有心,本少爷会另送他满府的美人”
绿儿一声娇喘,面上更似桃花,喜不自禁,欲钻进他怀里,却被李季麟握着胳膊推至一旁,委屈的看过去,便听他柔声道:
“绿儿,这里是毓庆殿,再待下去,可就出事了,半个时辰后才会有人进来,你先洗洗身子,收拾妥当,再悄悄去正殿”
水波碧清,氤氲缭绕,帘幕垂下,美人入浴,李季麟听见身后的水声,脚下不停,面上渐起阴霾:
“如何,可查清楚了”
季成紧紧跟上,凑身低声道:“是,这绿儿姑娘,数月前,确是那琉璃郡主的婢女,当日她们入京时,曾在一品香露面,属下......”
“你说谁!”
李季麟攸的顿住,惊疑的扭头看向季成,满目幽光不定。
“琉璃郡主,绿儿曾是琉璃郡主身边的婢女”
季成不解他的反应,却是又重复了一遍,见他蹙眉不语,遂挠了挠额头,又道:
“主子说她面熟,属下便拿着她的画像,准备寻那酒肉和尚包打听问问,却不想今日一早,碰到了刚刚回京的南阳王,不小心被他撞掉了画像,他见到画中人,便怒问属下拿着他义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