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水盈盈,飞花拂面,乍暖还寒的十里梅亭内,慕容墨月负手而立,墨衣墨发,飘逸出尘,清华高贵,凉风吹过,幽暗深邃的凤眸,些许不耐的望着洛闻,狂野不拘,压迫十足:
“闻太子,大冷的天,将本王约到这个地方,你又不说话,何意啊,逗本王玩呢!”
洛闻依旧是青衣兰花暗纹锦袍,优雅温润如玉,谦谦君子做派,闻言,朝他后侧瞧了一眼,晦暗目光一闪而过,抬眸轻笑道:
“王爷,今日,将你约到这里的,可不是在下”
脚步微抬,伸手拉过一直驻足在他身后,尚保持着尴尬笑意,手足无措的蓝衣女子,温声道:“王爷,我这妹妹,自出发前几日,便一直念叨着来看师兄,这次,她可是求了国主甚久,才勉强得了这次机会”
见她微拧着手绢,面娇嫩含羞,痴痴望着慕容墨月,眉角微扬,打趣道:“呵,不过这易害羞,动不动就脸红的性子,倒是一点也未变,你瞧,这来了有一会了,竟连句话也不敢说了,呵呵”
袅娜娇羞,芳容丽质,清水芙蓉,杏眸欲滴,饱含哀怨控诉,精致玉颜,妩媚纤弱,一身蓝水云出岫,身材袅袅妖娆情,青丝环绕公主鬓,情意绵绵桃腮红。
这女人,当真是娇艳秀花玉颜,倒是配得上西凉第一美人的称号。
躲在暗处的末叶,啧啧两声,瞧着亭内,明显郎无情妾有意的戏码,心内得意起来,对慕容墨月的好感也多了几分。
嘿,这璃王,如此美人在撩,尚能面不改,定是觉得他家小姐更胜一筹,如此差距一对比,鲜花绿叶一目了然。
远远瞅着洛画娇羞腼腆的玉颜,末叶盘腿坐在地下,嘴里叼了个梅花枝,些许嫌弃鄙视,嗯,还是他家小姐看着顺眼,单说这周身灵动气质,这天下,便无人能与小姐媲美。
这西凉公主,长得虽娇艳欲滴,但世俗了些,多的是世间通派女子容颜,哪如他家小姐,不但生的绝姿倾世,因自小在鬼谷长大,更多了幽静肆意,潇洒随性的灵气。
不过,看三人神,嗯,有猫腻,绝对有猫腻!
因怕太近被发现,所以伸长脖子去听,却只呼呼风啸,贯绝于耳,末叶滴溜眼珠一转,自怀中取了个黑瓷瓶,打开瓶盖,一指甲大小,黝黑发亮的触角小虫,立马钻了出来。
末叶将嘴里的梅枝递给它,见它啃了大半截,方戳了戳它的脑袋,笑意盈盈:“宝贝,别说哥哥我不关照你,这件事办好了,回去之后,你下辈子的粮食,哥哥都让南宫那小子,给你备好喽”
触角小虫似懂非懂,欢快的蹦跶了两下,末叶将它的小脑袋,戳到梅亭的方向,指了指亭内三人,对着小虫徒手隔空画了个圈,轻声道:“去”
言落,那小虫便若脱缰的野马,几个蹦蹦跳跳间,眨眼便没了踪影,末叶眯着眼望了望张文淼的方向,见那里早已杳无人际,撇撇嘴,又折了一朵梅枝丢进嘴里,仰身躺在地上,翘着二郎腿,闭目假寐,甚是悠闲自在,闲暇舒适。
亭内,洛画轻颤樱唇,娇羞不安的望着慕容墨月,在洛闻眼神的示意下,柔声细语的唤了句师兄,见他只淡淡瞥了她一眼,再无任何反应,咬咬牙,小心翼翼的上前,伸手去拉他的衣袖,却在即将碰到的一瞬,被他拂袖退开。
洛画登时羞红了一张脸,泫然欲泣,眼圈通红,蠕动着唇瓣,委屈的看着他:“师兄,你竟还是不肯原谅画儿吗,当年,画儿真的不是不为你求情,是师父他......”
“洛画公主!”,慕容墨月冷面寒霜,徒然开口打断她,一双凌厉桀骜的双眸,犀利冷酷,不容置喙的看着她,沉声道:“本王应该警告过你,那是你师父,不是本王的师父,本王自来说话,不喜欢说第二遍!”
面目表情的看着她惊慌若小鹿般委屈的双目,肩膀痛意尚存,慕容墨月忽而想起了那双清冷淡漠的星眸,心尖微痒,指尖微热。
再抬眸时,已是阴沉的眉眼,加之一闪而过的嫌弃,不着痕迹的又往后退了一步,冷声道:“洛画公主,念在你同本王自小相识,今日,便到此为止,日后,再让本王听到师兄这两个字,莫怪本王伤了两国交情!”
洛画被他犀利厌恶的眸子吓得浑身一僵,无措的拽着洛闻的胳膊,着急无助:“皇兄,皇兄”
怎么会,他怎么会对她如此冷漠,如此薄情,再不是记忆中,怜她喜她的月师兄,再不是那个会逗她笑,悲她哭的月师兄了,手下用力,洛画下意识攥紧了洛闻的胳膊。
后者似安抚的拍拍她的手,温润的玉面,有丝隐藏的龟裂暗影,浅声道:“王爷,当年,画儿还是个少不更事的小女孩,那件事,如何也怪不到她身上”
双目阴韵,若有所指道:“而且,王爷的毒,已经解了,那人,也落下了万丈悬崖,如此,王爷缘何还揪着当年的事情不放,这么多年,画儿愧疚难眠,心心念念着王爷,至今,才敢来见你一面,王爷如此做,是不是太伤人了”
“闻太子,本王生来,便是绝情寡义之人,做不来你这谦谦君子样,恨或不恨,本王心里清楚,若非她少不更事,你以为,你能在天幕安稳了如是多年?还有,你兄妹二人,既是西凉来的使者,若是外出,还是邀太子偕同,本王要事缠身,便不奉陪了!”
风兮袅袅,轻舟远行,犹记当初,遗憾丛生,洛画愣愣的望着慕容墨月绝尘而去,毫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