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医圣堂回来,安冉便直接回了沁凰院。
“大小姐,这是您吩咐炖的参汤,奴婢已经让人端来在暖炉里温着,你是否要现在喝?”
安冉缓缓睁开的凤眸,优雅起身,捋捋衣袖,“端来吧。”
星儿下福欠身,为安冉端来参汤,可在揭盖之后,却变了脸色。
“这……”参汤清如白水,而且参味极淡,一看便知道让人灌了第二次水。
安冉慢条斯理地拿起汤勺,轻轻拨了拨那碗参汤,心底冷笑,不用想也知道是谁的手脚。安家从来没有下人敢如此胆大妄为,更何况这是她命人炖的,有谁敢动手脚,除了清风楼那一家,也不会有别人了。
“大小姐,那定是清风楼那华阴一族做的好事!过两日家主和主母回来,奴婢便禀告主母去!”星儿愤愤不平。
安冉阻止了她,“你可有证据?”
“膳食房的人都作证,只是屈于安家四郎乃是内定的少主人选,都不敢作声罢了。”
内定的少主人选?看来是她让安清得意太久了。
安冉放下汤勺,眸中闪着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意,“无妨,她要喝便让她喝。让她补补身子也是应该的,只是,怕是这区区的补品,还不能养好我那华阴族姐的身子呢。吩咐下去,以后每日都让膳食房为我准备一盅补膳。”
“大小姐的意思是……”星儿不解。
凤眸微转,眸底深处的眸光也在流转着,“去医药堂取的东西可拿好了?”
“一切都依大小姐的吩咐做好了。”
“如此甚好!”
安心凝,你就那么喜欢霸占我的东西吗?既然如此,那我安氏阿冉便成全你!
你可千万别让我失望啊!
安冉在心里冷笑,,眸光再次落在那碗参汤上,用汤勺来回拨弄几番,眸底深处的笑意更加深了,那抹冷绝的笑容让人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五日后
安冉早两天便吩咐下人准备好要去法兰寺祈福的事宜,用过早膳,安冉便带着星儿准备前往法兰寺。
穿过回廊,安冉便看见安心凝朝她这边走了过来。
“阿冉,你这是要出去吗?”安心凝轻握住安冉的手。
那又如何?你不也是要出去吗?安冉在内心说道。
今日的安心凝身穿一裘月牙白的外出服,衣服上绣着几朵栩栩如生的彩蝶,粉红色的腰带衬出她纤细的腰身,流苏的彩带系在腰间,随风飘扬,如云的秀发只是挽了个简单的半发髻,别上一支清新白玉发簪,两撮秀发垂于胸前,化着精致的妆容,秀丽端庄。
能让安心凝能如此精心装扮的,怕是只有一个人了。
既然那么用心良苦地梳妆打扮,不去见某个人,却反倒过来拦她的路。
安冉微微挣开手,优雅转身,“是啊,正要出门去法兰寺上香。看族姐的气色,身子想必是痊愈了。”
自从金姑姑死后,安心凝一直未出阁楼,在休养中,看样子,她应该是准备好和她好好斗一场了。
安心凝稍稍一愣,而后露出一抹笑意,“阿冉从前可不喜出门,极少踏出安府,怎么今日想起要去法兰寺了?”
安冉眼神微眯,是啊,从前的她从来不出门,因为自卑、懦弱,安心凝的光芒太耀眼了,她虽是安家嫡女,可却一直生活在安心凝的阴影之下。
“从前不喜,可并不代表以后都不喜。”回眸望着安心凝,将她眼中的诧异看在眼里,也将她那出神入化的演技看入眼底,只是一瞬间,安心凝眸中的诧异即转变委屈,眸中盈满了泪水,却没有让它落下来,直直在眼眶里打转,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别说男人看了怜惜,女人了亦是不忍。
可安冉却不是普通的女子!
“阿冉,姐姐不知道是因为什么让你如今对我如此生分,我们之间必定存在误会,让你对姐姐这般疏离。”
误会?哪来的误会?安心凝,我们之前从来就没有误会,只有仇恨。
安冉微微一笑,微侧身子,一副端庄高贵的气质,让人移不开眼,“族姐这番话,今日说说,便算了,日后可别再说了。你我皆是安家一脉,虽然你是安家庶支所出,可毕竟也是姓安,这话要是传了出去,岂不让人误以为我安家主家苛待了庶支?父亲是安家家主,而我是安家嫡系千金,族姐切莫让父亲与阿冉做难。”
安心凝,从来,这嫡庶之别就犹如一根刺在你心中扎根,今日,我便让这根刺在你心中扎地更深些。
安心凝的心里极其愤怒,却不敢露出神色。
嫡系、庶支!
安冉,你这是存心让我难堪,给我羞辱!
“没有误会,那就再好不过,我们一向姐妹情深,你又极少出过门,今日不如让姐姐陪你一同前往,阿冉觉得可好?”安心凝欲握住安冉的手,却被安冉灵巧闪过,她的双手尴尬地顿住。
姐妹情深?安心凝,你可真是虚伪,这个词从你口中说出,让人一阵恶心啊!也罢,既然你要跟,就别怪我给你羞辱了!
“族姐要跟便跟吧!只是阿冉今晚暂住寺中,族姐倘若要随行,可得收拾衣物了。”
安心凝对安冉的话不满至极,她说的是随行而非同行,话中之意,无非是将她并入婢女行列了。
“画眉,你去替我拿换洗衣物,记得,手脚麻利些,别让车队久等。”安心凝吩咐画眉后,本还想和安冉说些什么,可安冉拂拂衣袖便转身说道:“时辰不早了,准备出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