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安冉的脸上明显露出一抹吃惊的神色,“密旨?”
到底是什么密旨,她从来没听南凌烨说过,难道说,就连南凌烨都不知道这份密旨的存在?
而慕容功就是因为有了这份密旨,所以才这么肆无忌惮吗?
“是,当年先皇因为怕我将那件事说了出去,也基于愧对我的心理,给了我一份密旨,此事无人知道,就是当今的陛下,都不知道此事。”慕容功得意地说道。
“而你就是因为有这份密旨,才如此胆大妄为,想要造反是吗?”
“我本来没想过造反,可是都是南凌家族的人逼我的。当年的事情,在我心里二十年了,我一直都不能忘记那夺妻之恨,可尽管如此,我还是压了下来,我答应过我妹妹,不再恨南凌家族的人。可是我做不到,你可知道,这二十年来,人前人后,我承受了多少屈辱。慕容家中的也有不少人知道此事,我看尽了他们的嘲笑,我知道,只有我得到了至上的权力,我才能摆脱这一切。”慕容功咬牙切齿地说道。
听着他的话,安冉很同情他的遭遇,只是这个却不能成为借口和理由。
“这个理由就能成为你欺压百姓的借口吗?就能成为你想满足自己野心的理由吗?你太自私了。”安冉骂道。
即使当年是南凌家族对不起他,但是男女之事,是说不清楚的一件事,当年他的妻子和南凌烨的父亲相爱,是违背了人伦常理,但是从某一种角度来讲,这是男女之情所导致的,很难去判断谁对谁错。
“我自私?你不是我,有什么资格说我自私!”慕容功有些恼羞成怒。
安冉毫不畏惧地对上他的眼,不理会他的怒气,回道:“难道不是吗?这件事已经过去了二十年,当年造成这件事的人,也早已经不在人世了。可你呢,却二十年的时间里,都还在想着。甚至还因此,残害百姓,试图谋反。这难道不是自私吗?”
“为了你自己内心的仇恨,你就置天下百姓不顾,你想过没有,如果你发动兵变,到时候的受苦的又会是谁?你的那点兵力,就真的能和朝廷对抗吗?先皇赐给你密旨,是出于对你的愧疚,想要补偿你,他何尝不知道是自己的儿子对不起你在先,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谁都不能改变,可是你偏要如此执着。”
慕容功听着安冉的话,瞬间沉默不语,像是陷入了沉思中。
安冉看着他,语气也稍稍缓和了一些,继续说道:“身为皇亲国戚,你就应该尽你自己的能力,为天下的百姓造福祉,而不是成为一方欺凌百姓的恶霸。如果你要篡位,那么就要先问问自己,是否能做一个明君?他日登上高位,是否能为百姓造福,如果你不能做的比现在的陛下好,那么你就不应该为了自己的私欲,而让百姓陷于水火之中,生灵涂炭。”
慕容功看着安冉,即使知道她说的是事实,但是那男人的自尊感还是在作祟,觉得很不服气,“你又怎知我不能成为一个好皇帝?”
难道就只有他们南凌家族的人才是天生的皇者吗?
安冉勾起嘴角,冷冷一笑,“别说是为天下百姓造福了,如今就是在你自己的封地中,都欺压百姓,你又有什么资格说这话?”
“你……”慕容功气结,脸上尽是愤怒地看着安冉,如果眼神能杀死人,恐怕安冉已经死了不下千回了。
“你很不认同我说的话是吗?那好,既然你手中已经有了先皇的密旨,我想那份所谓的密旨,就是一份空白的圣旨吧?那么你即刻带着那密旨随我一同进宫面圣,让当今的陛下退位,让你登上皇位。只是,我很好奇,你这个皇位能坐多久,百姓会在何时就起义反了你?”安冉说话很不客气,她神情冷沉,那双凤眸冷冷看着慕容功,其实一开始她是很同情慕容功的,但是和他一番对话后,却觉得这个人心胸狭隘无比,她最不喜这样的人。
慕容功愤怒地拍桌而起,指着安冉吼道:“放肆,难道你忘了,你现在是在谁的地盘上,竟敢这样说话!”
“我现在站着的,自然是北楚江山,天子脚下的皇土了。难不成你以为这是皇家赐给你的封地,就是你的天下了?你也别忘了,北楚的江山是姓南凌的!”安冉冷然地看着他。
慕容功气极,可是却找不到话来辩驳安冉。其实,安冉的话,是对的。可是他是真的过不了自己心里那一关。
有些颓然地坐下,慕容功坐在主位上,神情黯然,突然之间感觉到他整个人苍老了许多。
看到慕容功的气焰不在,怒火也消了许多,安冉的语气也缓和了许多,继续说道:“陛下愿意给点时间少国公考虑,明日午时我会再过来贵府,到时候希望少国公已经想明白了,到底是随我一同进宫面圣,还是想和朝廷兵戎相见,望少国公的心里掂量清楚。”说完,安冉便转身离开了。
安冉出来后,秋心和两名侍卫见到她,立即迎了上去,“大人,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走吧,我们回驿馆。”安冉说道。
回到驿馆后,安冉让秋心他们都先下去,不需要伺候着了。
她半躺在软塌上,想着事情。今日和慕容功的谈话,让她感触很大,慕容功说是因为夺妻之恨,而想造反,但是实际上呢,他是想得到权力,让那些曾经因为那件事让他受过屈辱的人得到惩罚。
而这个夺妻之恨是他一个很好的借口,否则,他也不会等到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