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与温森说着话,押签房的帘子忽然被人掀开。
二人转头望去,却见泰王一脸笑意走了进来,见方铮和温森望着自己,泰王不由一楞,接着很快反应过来,急忙道:“哟,对不住。对不住了,不知道二位正在商议正事,我进来得太鲁莽,抱歉,抱歉,我这就出去”
方铮忙笑道:“没事儿,我们已商议得差不多了,泰王殿下不必回避。”
说着方铮伸手将泰王拉了进来,亲密的揽着泰王的肩膀,笑道:“你是皇上的亲哥哥,又是亲王之尊,位高爵重,就算我们在商量正事,你也不必避弄的。”
泰王笑道:“只要你们商议的正事不是打劫或绑票,我还是很乐意参与一下的,”
方铮脸黑了黑,尴尬的望向温森,温森也是一脸尴尬,讪讪的笑了芜
“这个咳,本官是朝廷命官,怎么会知法犯法呢?打劫这种事……咳,偶尔为之,提神醒脑嘛,嘎嘎
泰王指了指干笑着的方铮,不由哈哈大笑。目光流转,看见押签房内的文案上放着的那坛毒酒,泰王一怔,眼中忽然闪过一丝阴沉,接着很快恢复如常。
方铮却恰好看见泰王眼中那抹一闪即逝的阴沉之色,不由楞住了。泰王给他的印象一直是爽朗大方。非常阳光型的帅哥,他的眼中为何会有如此令人心惧的神色?
指着案上的毒酒,方铮疑惑道:“泰王认识这坛酒么?”{,~泰王仍旧笑得很爽朗:“不认识小我其实不太好酒,见坛上雕刻的这些花鸟虫鱼有点意思,所以多看了一眼。”
方铮释然笑道:“这是绍兴产的花雕酒,因其坛上雕刻了这些花鸟虫鱼,故而以“花雕,名之,泰王殿下莫非连这都不知道?”
泰王笑道:“我多年走南闯北,岂会连这典故都不知?我只是奇怪,这可是知府衙门的押签房。官吏们办理公务之所,文案上却无端多了一坛酒,有点惊讶罢了。”
方铮嘿然一笑,低声道:“这坛酒可不是一般的酒,嘿嘿,泰王殿下还不知道吧?苏州知府李伯言。我已经命人将他押入大牢了泰王又是一楞,眼中却没有任何异常的神色,只是看似愕然的问道:“为何?苏州知府乃五品命官,他”是否犯了王法?”
方铮笑道:“不错,经过查实,而且他本人也亲口供认,他上任苏州府五年来,贪墨倾吞本应上缴国库的税银数百万两,其罪之大,罪不容赦。”
泰王楞了楞,接着深深叹息:“为官不思报国忠君,却为这身外之物蒙蔽了双眼,利令智昏,实在可恨小可叹!”
抬眼望着方铮,泰王笑道:“恭喜方大人,又为皇上为朝廷立了一功,民间皆言方大人乃国之柱石,皇上最得力的臂助,此言果然不虚,下江南才几天便揪出这么大的一个贪官,委实厉害呀!”
方铮被泰王夸得俊脸通红。不自在的忸怩了一下,见泰王又闭口不言了,不由有些着急,含羞带怯道:“泰王殿下”你怎么不接着夸我?”
泰王神情一窒,苦笑了一下,继续道:“方大人数度为先皇出生入死,立下赫赫战功,如今天下太平,又下江南查处贪官污吏,其速如神二看来大人非但有安邦之大能小更有治国之大才,上马管军,下马治民,实在是皇上和朝廷不可多得的少年臣子啊”
方铮被夸得心花怒放,不由忘形大笑,随即又努力收起笑脸,装作一副矜持的模样,谦虚道:“泰王殿下客气了,呵呵,客气了,泰王殿下什么都好,就是有一个缺点,你太爱说实话了”
泰王和温森满头大汗,摊上这么个不要脸的钦差大人,实在是朝廷的福气啊,
泰王在知府衙门与方铮匆匆碰了个头,便又出去会友了。
方铮换了一身月白色儒衫。手中把玩着一柄折扇,领着数十名侍卫,大摇大摆走出了衙门,逛大街去了。
李伯言被侍卫秘密收押,此举并未惊动知府衙门内的官吏,方铮知道,这消息暂时不能外传,否则很容易在江南官场引起轩然大波,更有可能打卓惊蛇,令其他五府知府绝望之下铤而走险,那时事态就不易控制了。
苏州的大街其实与京城差不多,毕竟是江南富庶之地,来往行走的贩夫客弃众多,与京城相比,苏州城内不论是卖物件的小贩,或是买东西的顾客,都多了几分悠闲恬然之气小所有的人都风度翩翩,如同闲庭
步。
地理位置和历史沉淀的原因。使得苏州城内的人们早已习惯了这种悠闲的生活,这里千百年来少遇战乱,又是天下富商豪伸的聚集心”上系官到百姓。皆以一种享受的态度去做每;月丁行走,闲逛,包括贩卖,都是不慌不忙,操着吴依软语,低声的讨价还价,世俗之事被苏州人做出来,仿佛都带着几分从容不迫的气度和风雅之趣。
方铮手中的折扇不停在手中展开,收拢,然后又非常灵巧的转了几个,圈,一柄折扇被他把玩得出神入化。这是身为一个纨绔子弟所必须学会的风雅技能。方铮已经玩得很娴熟。再加上他俊朗的外表,一身月白色仿若出尘的飘逸儒衫,还有他身后或明或暗跟随着他的侍卫,使得他整个人看起来多了几分卓尔不凡,fēng_liú倜傥的华贵气质,吸引了不少路人的目光。
方铮对旁人的目光浑然未觉,他现在满脑子混乱。
已经决定继续深查幕后之人,可是从何处查起,却没有丝毫头绪,李伯言知道的都已经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