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神色渐缓,捂嘴咳了两声,接着叹了口气,神色郁卒道:
“你说的这些。联何尝不知?罢了,联网才不过是泄一泄怒火,你做得没错。是联错了”
方铮陪笑道:“哪能呢,皇上永远是正确的,微臣只不过是给皇上提了个醒而已,在微臣心目中,皇上一直都是高瞻远瞩,高屋建佤,高深莫测“行了行了,把你的马屁收起来吧x联消受不了”
皇上沉沉的叹了口气,消浊的老眼定定的望着门外层层叠叠金瓦红墙的宫殿,目光苍凉而绝望,就像一个溺水的老人,正拼命在浮沉间寻找救命的稻草。
“知道联今日为何大反常态,如此心急的废黜太子么?”
“前些日子,宫里的御医们给联会诊,他们已经断言,联可能只有一个月左右的寿命了”
“什么?”方铮大惊失色。脸上顿现焦急之色:“皇上,别开玩笑啊,微臣胆子小,受不得惊吓,”
“联会拿自己的寿数来开玩笑么?”皇上不满的瞪了他一眼,咳嗽了几声。尽显龙钟病态。
“这几日上朝,几乎都是太监们把联抬上龙椅的,联担心也许明日,联便倒在了床榻上,再也起不来了”
方铮怔怔的看着皇上,想起以前皇上待他的种种好处,不由双目涌上一阵湿意。前情尚历历在目,斯人却即将驾鹤西去,想到这里,方铮再也忍不住掉下泪来。
“傻孩子,生老病死,本是人之常情,哭什么”皇上面色苍白的瞧着他,脸上却满是慈祥的笑意。
“没没哭,风大,沙子吹进眼里了。”方铮嘴硬道。
似乎不想让二人沉浸在这种悲伤的气氛中,皇上继续道:“所以,联才如此着急废黜太子,因为时间不多了,联若身死,诸皇子野心勃勃,天下必将大乱,百姓们又将陷于刀兵战火之灾,而联的这几斤,皇子,也必同室操戈,手足相残,这是联最不愿看到的了所有这一切的因由,完全都是太子这个名个而引起,所以联必须在死之前,抓紧时间将此事安排妥当“现在的关键,便是找出京城外太子掌握的那支军队的具体位墨,在太子还未来得及做出大逆不道的事情之前,彻底的剿灭它!”皇上说到这里,浑浊的老眼猛然睁开,精光暴射,杀意凛然。
“微臣已将影子的所有人手全都派出去了,想必这几日会有结果小,。
皇上点了点头,闭上了眼睛,胸膛急促的起伏着,仿佛不堪重荷一般,无力的躺在龙榻上,喘息道:“若一时找不到,也要预先做好防范,联昨夜已秘令冯仇刀的龙武军,和韩大石的龙襄军连夜拔营,向京城方向推进,驻扎在离京城只有数里之遥的城外,若有变故,他们可以用最快的速度驰援京城。这也是联今日为何敢命人参劾太子的原因。”
皇上忽又睁开眼,盯着方铮道:“方铮,近来京城危机重重,你要保护好你的家人和毖儿,莫要令他们受到伤害才是”
方铮含泪点头笑了笑,道:“微臣也会保护好皇上,不令您受到伤害。”
皇上闻言笑了,笑容满是欣慰。
出了宫,方铮心中仍沉甸甸的。皇上眼看快驾崩了,回首往事,这位看起来好象时刻凶巴巴,时刻在呵斥斥他的皇上,其实一直在用他自己的方式,默默的对他好,默默的支持他,甚至容忍他经常闯下的小祸,犯下的小错,更多的时候,他并不像高高在上的皇帝,而是一个孤独而倔强的老头儿,毫无原则的宠溺着他的晚辈,虽然强势,但心地依然善良。
回过头,方铮望着渐渐闭合的宫门,沉沉的叹了口气。长平在宫里陪着皇上,虽然大家都不说。可他们彼此都知道,她这是想陪她的父皇安静的走完人生的最后一段路了希望她在宫里不要太悲伤了,心头同样悲痛,方铮竟也找不出话去安慰她了回到府里,嫣然正在卧房内拨着算盘珠子清帐,昔日琴棋书画皆是京城一绝的才女,如今嫁与商人妇,使起算盘来却也有模有样了。
看到这幅恬静安然的画面,方铮心头不由浮起淡淡的温馨,悲痛的心情稍稍缓解。来者可追,自己将来也会老,也会像皇上那样病入沉疴,然后慢慢死去,生短短数十载,若能与心爱之人一起白头俯老。便是死了,也是嘴角含着幸福的“五月“”
不许动!打劫!把衣服脱了,本土匪只劫色,不劫财。方铮悄悄绕到嫣然身后,一把抱住她,压低了声音恶狠狠的道。
嫣然吓了一跳,随即听出方铮的声音,顿时格格直笑。
“夫君别闹,妾身在盘帐呢嫣然娇笑躲闪。
“盘什么帐呀,这种事儿交给手下人去办嘛,你只管掌握大方向就行,要不然手下养那么些人,都是吃干饭的么?”
嫣然不高兴的嘟嘴道:“什么吃干饭的呀,夫君交给我打理的青楼,手下几个管事都挺能干的呢,以后可别这么说他们了。”
这时下人来禀,福王殿下请方铮去秦淮河边的雅叙楼。
方铮不用猜就知道,这小子沉不住气,打算问他为何在朝堂上帮太子说话了。
这家伙的脑含量莫非全长到肥肉里去了?现在都还没明白我的用意,对他的智商终于有了新的认识方铮不满的一边咕哝一边往外走去。
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