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是掌灯时分,很奇怪,今日邀月楼内冷冷清清,一个客人都没有。
门外站着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男子,见方铮到来,忙迎上前去,躬身道:“小人见过方大人。英王殿下已等候大人多时,大人,请。”
方铮瞧了一眼空荡荡的楼内,奇道:“今儿怎么了?我方家要破产了?怎么一个客人都没有?”
中年男子陪笑道:“王爷喜清静,今日特意包下了整座邀月楼。以示宴请大人之诚意。”
方铮吃惊下了?”
随即方铮撇了撇嘴。负着双手往里走去,边走边咕哝:“包青楼,包画舫,你包什么不好。非得包酒楼?太浪费了,折现给我多好……”
英王坐在邀月楼五楼的一间雅间内,正饶有兴致的欣赏着墙上挂的一幅仕女图,见方铮进来,立马大笑道:“方大人赏脸拨冗。本王承情了。”
方铮目光飞快的一扫,发现雅间内只有他和英王二人,此乃敏感时期,为掩人耳目,二人不约而同的连一个侍卫都没带。
方铮见英王的脸仍然肿着,认不太出原来是啥模样,咧开嘴一笑,疼得脸上直抽抽,可他仍然强自笑着。仿佛只有笑才能显出他的诚意。
不过英王脸上在笑,看向方铮的眼中却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愤恨神色。方铮知道,英王现在必已知晓,早上那顿胖揍是他所为了,京城说大不大。这事儿想瞒是瞒不住的。只是出于某种目的,英王暂时不便与方铮翻脸罢了。
方铮见英王这副令人发噱的模样,不由心中暗笑,拱手道:“英王殿下如此客气。下官怎敢不来?”
二人客套了几句,便入了座。
不多时。菜便端了上来,二人又东拉西扯聊了一大通闲篇,酒过三巡后,英王这才说到了正题。
“本王今日相请方大人,有一事相问,还望方大人不吝赐教。”
“王爷尽管开口,下官绝不答应。”
“啊?”
“哦……不好意思,下官说顺嘴了。王爷尽管说,只要不是借钱,一切都好商量。”方铮笑眯眯的给英王斟满了酒。
英王闻言眼中闪过几分轻蔑,如此市侩之徒,不知走了什么运,居然身居高位,老天实在不公。
“那本王就直说了。今日早朝,父皇命大人追查叶文江被害一案,不知大人的意思是……”
英王说这话的时带着试探的语气,眼睛一直盯着方铮的脸,似乎不想错过他脸上任何一丝表情。
方铮仍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滋溜了一口酒,慢条斯理的打起了官腔道:“身为臣子,当然要尽忠职守,为皇上分忧,皇上的旨意,臣子要一丝不苟的做到,这才叫忠臣嘛,王爷你说对吧?”
“这个……当然,当然,呵呵。”英王强笑了几声。
方铮忽然冷不丁道:“王爷主动提起叶文江,莫非他的死果真跟王爷有关?”
英王一惊,结巴道:“胡……胡说!本王清清白白,对此案一无所知,乃是……乃是有人恶意构陷本王,方大人……你可不能误会呀。”
方铮高兴的道:“真与王爷没关系?那太好了!下官终于可以放手查案,不必有任何顾忌了……”
英王脸色难看了几分,干笑道:“这个……啊,哈哈,方大人,喝酒,喝酒……”
二人干了一杯,英王适时的转移了话题:“不知大人对现今京中局势如何看的?”
方铮一副心满意足的表情,学着伟人的姿势,夸张的在半空中一挥手,高声道:“形势一片大好哇!”
“啊?”英王傻眼了,“这……方大人,这是何意?”
方铮一条条数着:“皇上圣明,太子亦效之,朝堂自从潘逆伏诛后,一片太平清明之象,臣子们互敬互爱,颇有古贤者之风,各位皇子恪守本分,百姓安居乐业,所以说……形势一片大好哇!”
英王脸色愈加难看,他以王爷皇子之尊,请方铮来赴宴,却没料到方铮的态度从头到尾都在敷衍,像条泥鳅般圆滑狡诈,他觉得今天与方铮见面的决定,根本就是一个错误。
方铮笑眯眯的看了英王一眼,道:“王爷莫非对京中局势有独特的看法?”
“……方大人,今日这雅间内只有你我二人,出得我口。入得你耳,不会有第三人知道。本王就跟你明说了吧。”
英王顿了顿,沉声道:“本王知道,你扶持的人是福王,而本王扶持的。是皇二子。寿王。你我二人虽各为其主,但目前我们却有着共同的敌人,那就是……太子。”
“只有太子倒下去了,福王和寿王才有机会争那太子的位子。所以说。目前而言,我们不应是敌人,而应该是盟友,方大人,本王之言。不知你以为然否?”
方铮笑了笑:“王爷的意思是,咱们联起手来,把太子扳倒,然后咱们再互为敌人,看谁能争到太子的位子?”
英王也笑了,笑容颇有几分阴沉:“方大人果然聪明,其实就算太子倒了,我们也不必为敌的……”
“哦?此话怎讲?”
“天下之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若福王愿意联手,寿王答应,事成之后,一待父皇驾崩。他愿与福王划江而治,以长江为界,福王治北,寿王治南。从此世代相传,绝不相犯。”
方铮闻言大奇道:“寿王的意思。莫非是……将华朝一分为二?他占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