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过来说,罗月娘没准也跟自己一个心思。赵俊那小白脸长大以后都这副揍性,小时候肯定就更加姥姥不疼,舅子不爱了,他充其量只是一坨外表长得比较符合审美观的牛粪而已,可他长得再好看又怎样?好看的牛粪。它仍然是牛粪。罗月娘一定打小的时候便看清了这坨牛粪的本质,所以她对赵俊的态度一直不冷不热,嗯,一定是这样!
思及至此,方铮猛的站起身。朝匪窝走去。
他决定好好问一下土匪们。罗月娘和赵俊那小白脸到底什么关系。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嘛。——不殆!
土匪们正凑在一起赌骰子,桌上稀稀拉拉搁着几两碎银子,此时众人正赌得热火朝天。叫骂声,大笑声,声声入耳,闹腾之极。
方铮皱了皱眉,将扎在人群中的胡子脸扯了出来。胡子脸一脸的不高兴。嘴里不知咕哝着什么,站在方铮面前,眼睛还一个劲儿的往赌桌上瞄去,一副欲求不满的中年男模样。
方铮也不耽误他发财,开门见山问道:“当家的跟那赵俊什么关系?老实告诉我,我给你十两银子,让你赌个够。”
胡子脸闻言大喜,憨厚的面容此刻竟带着几分讨好的味道。——瞧,再傻的人。遇到有好处拿的事儿,都会变得机灵起来,银子这玩意儿,真是个很神奇的东西,它甚至能改变人的智商。
“呵呵。山上的兄弟们都知道,当家的跟赵俊的关系很不一般……”胡子脸挠头笑道。
方铮心一提,“怎么不一般?说说。”
胡子脸左右看了看,发现没人注意他。于是便将脑袋凑到方铮耳边,神秘兮兮的道:“总之……很不一般!”
方铮咬了咬牙。生生克制住拔光他满脸胡子的冲动,定了定神,忽然仰天哈哈大笑:“你别告诉我,那个赵俊是当家的未婚夫啊……我会笑死的,哈哈……”
胡子脸一脸责怪的表情,狠狠瞪了方铮一眼,道:“你知道还来问我干嘛?”
“嘎?”方铮的大笑声像被人掐住了脖子似的,嘎然而止,满脸呆楞绝望的表情,像一条被海水冲上岸的死鱼……
“二当家的,二当家的!”胡子脸见方铮楞楞的坐着,目光呆滞,跟中了邪似的,不由担心起来,赶忙唤醒方铮。
方铮木然的转过头,他甚至听到自己颈部的脊骨转动时发出的喀拉声,“真……真是她未婚夫?”
胡子脸的大脑袋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肯定的道:“那是当然,兄弟们都知道,当家的才两岁,她父母还健在的时候,跟赵俊的父母定下了这门娃娃亲,呵呵,当家的说,要办就赶紧办,过完年就准备成亲,别让老人家在棺材里躺得不安生……”
完了,没戏了,这小娘们儿在还没长成白菜的时候,就许了一头小乳猪,只等着那头小乳猪长大,然后来拱她这棵大白菜了……
方铮现在有点想哭,我的命……怎么就那么苦哇!
“狗血,太狗血了!这他妈什么世道啊……”方铮木然的站起身,表情绝望而呆滞,喃喃自语着往外走去。
“哎,二当家的,你不说给我十两银子么?”胡子脸跟在后面大呼道。见方铮没搭理他,胡子脸忿忿的走回了屋子,咕哝道:“说好给我银子的,不讲信用,这他妈什么世道啊……”
方铮没听见,什么都没听见,现在他脑子里已乱成一团,嗡嗡作响,像一条孤独的游魂野鬼似的,就这样漫无目的的朝山下飘去。他现在只想离开这里,离罗月娘越远越好,什么绑票案,什么幕后指使,去他妈的!老子不想活了!
回去,回京城,回家去!回到长平的怀里,抱着她狠狠睡上一觉,然后就彻底把这事儿给忘了,就当这辈子没出过京城,没上过青龙山,没认识过罗月娘这个人……
…………
…………
方铮就这么浑浑噩噩往山下走着,心中五味杂陈,心绪复杂万分,这些滋味在他心头反复纠结翻腾,最后化为满腔苦涩。——原来这就是失恋啊,方铮终于尝到滋味了,很不好受。
家里两个老婆,还有两个准老婆,方铮对她们从未主动追求过,都是顺其自然便水到渠成。穿越至今,他一路走来实在是太顺了,不缺吃不缺穿,有殷实的家财,有好得让人嫉妒的官运。甚至有着让所有男人都嫉妒的桃花运。一个又一个的美女自然而然的便被他收入了房中。一个男人活在世上,要什么有什么,他还需要追求什么呢?太顺利了,他简直就是偏心眼儿的老天爷宠溺出来的孩子。如今这个孩子终于尝到了挫折失败的滋味,沮丧颓然的感受,自是比一般人要深刻得多。
现在他就像只在外面受了伤,急于回家舔拭伤口的小狮子,六神无主的走在下山的路上。一切都仿佛变得不重要。他想快些回到京城,好好睡一觉,罗月娘,那个粗鲁阴险冷血残酷的臭娘们儿,去死吧!老子再也不想你了!你跟你那没用的小白脸未婚夫磕磕绊绊过一辈子吧,摊了这么个老公,活该你受一辈子罪!
方铮略微提了提神,四顾一望,自己不知何时已走到半山腰了。所立之处。山路之旁,正立着一块巨石,上山之时,赵俊正靠在这块巨石上歇息。方铮看着它,眼中升起几分杀机几分悔意。——当时若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