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芸芸的眼泪一颗一颗往下落,晶莹剔透,即便俞锦绣说的是实话,此时面对着楚楚可怜的她,也像是大错特错了。
她哭的样子很美,俞锦绣似在欣赏,不动声色。
“我和于倩是有接触,关系还不错,我知道她不太喜欢你,但是,她对你没有好感是她的事情。她私底下说了不少你的不是,可我一直在劝她。”
文芸芸的语气坚定不移,“如果你有时间,我慢慢给你们解释,好吗?”
文芸芸一个人在家,只开了一盏小灯,灯光昏昏黄黄,她看起来柔柔弱弱。
在这样的情况下,文芸芸总得争辩,若是一声不吭,倒真的将自己的罪名给坐实了,俞锦绣也想听听她要争些什么。
于是,俞锦绣抿了抿唇,漫不经心道,“好啊,说说看。”
“你先别哭,把事情说清楚就可以了。”程廷淡淡地开口,虽然他不知道文芸芸为什么非得向俞锦绣解释。
这是莫须有的罪名。
明明是在文芸芸家,俞锦绣倒强势得像个主人,程廷突然觉得,此时的她,似乎有些陌生。
过去的俞锦绣是不会咄咄逼人的。
他也想要站在俞锦绣这一边,可是,她不讲道理,没有任何证据,只说于倩和文芸芸认识,就将所有的错处推到了文芸芸一个人头上。
这不应该。
“第一点,是你的父母离婚的事情。”文芸芸自己擦干了眼泪,“你父母离婚的事情,知道的人不多,于倩是从她对象的口中听说的。叶世宏说你的父母感情不好,没办法过到一块儿去,所以分开了。于倩不够成熟,她曾经在我面前嘲笑过你,说你家里的情况很糟糕,但我觉得这没有任何意义。感情的事情,谁也说不清楚,我们不应该去评判长辈。”
倒是有理有据,俞锦绣看着她,但笑不语。
文芸芸没有心虚,而是继续解释,“因为你和叶世宏过去的事情,于倩对你特别关注。你和钟飞一起工作的事情,不需要我去说,她自己问一问就一清二楚了。既然你自己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妥的,程廷也能接受,那你怕什么?”
文芸芸的语气变得强硬,程廷的眸色沉了一些,看着俞锦绣。
文芸芸装作不经意地看了程廷一眼。程廷与俞锦绣之间的感情,一直都是无坚不摧的,即便她想要去尝试,去努力,可见到他们之间的默契与爱意,也知道自己没有任何机会。
可是现在,她突然意识到,也许他们之间的感情,也有漏洞。
两个人在一起,总是会有意见不一致的时候,就连牙齿和舌头都会打架,更何况是两个性格不同的
独立的个体?
也许,他们之间的隔阂,是可以被创造出来的。
文芸芸深吸一口气。
“至于你欠银行两万块钱的事情,那就更可笑了。那是你的隐私,谁会到处去说?如果我光是上上课就能听到人家讨论你在外面的欠债问题,恐怕你们工作室的员工,个个都得开除了!”
文芸芸的语气激动了起来,眼底有一股可以称之为“委屈”的情绪默默地流淌着,她咬着唇,脊背挺得直直的,仿佛自己的尊严绝对不能受到任何的伤害。
程廷终于开口,“于倩的学校会展开展经济课程讲座,有时候会邀请一些单位里的高层领导作为讲师来授课,银行的行长也曾受到邀请。你的案例很典型,也许人家把你的例子拿出来说了,于倩上课又不专心,只听到你借了钱,没听后续。”
文芸芸一个劲地为自己辩护时,俞锦绣的眼睛都没眨一下,可此时,程廷说出了这毫无逻辑的一番话,她气笑了,“程廷,你编的故事真好听。”
程廷一时失语,眼底的情绪变得愈发不分明。
文芸芸可以感觉到这两个人之间似乎蹿起一簇火苗,隐隐约约的,只要再添把柴,这火就会越烧越大。
“俞锦绣,我和你不一样,你有家人,有程廷,他们在任何时候都会无条件地站在你这一边,无条件地关心你。而我呢?我什么都没有了,我的生活是一成不变的,从早到晚,我就这样过着,有时候
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活着的意义是什么。但是,就算我的人生没有任何的意义,也不是任由你来践踏的!”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啊?只要流几滴眼泪,装得脆弱又不堪一击,就能让人家站到你这一边了。对了,刚才是怎么在短时间内把自己和整件事情的干系甩得干干净净的?文芸芸,你随机应变的能力可以啊。”
俞锦绣的笑容在唇角绽开,透着几分狡黠与意料之中的戏谑,她眼底的讥诮令人感到不适,可是,谁都拿她没办法。
程廷的深邃的眸光中跃起一丝难以捕捉的情绪,冰冷而又令人无法触及。
文芸芸的拳头攥紧,坐立不安。
“不过,你运气好,仗着和程廷的交情在,就算自己没有随机应变的能力,他也能就地给你编故事啊。”俞锦绣的笑容仍旧灿烂,眼底的鄙夷昭然若揭,“下回我也不冒冒失失冲过来和你对质,怪浪费时间的。”
“锦绣,我真的没有。要说多少次,你才会相信?”文芸芸的眼圈又红了。
俞锦绣一摊手,很轻松的样子,“不用说了,我信不信你,重要吗?程廷相信就好。”
说罢,她直接站了起来,也不打招呼,自顾自就要往门外走,这一面的俞锦绣,是程廷从来没有见过的。
他抓不住她的手,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