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杨林木抬进了自己家院子,请的大夫到了开始为他诊断之后,满院儿的人才松了一口气。
除了杨家兄弟和里长,参与斗殴的那些村里人怕惹事上身,早就溜之大吉了。只有赵大春在那一脸不耐烦的蹲在墙角等着,外村的老大夫都赶来了,赵大春的爹娘却还没到。另外还有一些婆子仆妇是后来涌进院儿的,有些是来关心伤者的,有些则是来瞧热闹的。
“姐夫,这回多亏了你,不然咱们村儿要出大事!”里长叹息着说道。要是真出了人命,他这个里长可就当不了了。
桃林村里长姓宋,名之才。是杨林海的小舅子,亲小舅子。
“不过说起来,卖鱼这么好的买卖,姐夫你咋没去咧?”宋之才最了解杨林海家的情况,全村最需要经济贴补的就是他家了。
杨林海摇摇头:“我没钱呢。”
“我借给你啊!”宋之才怎么说也是一村之长,家里的条件还是可以的。
杨林海却又摇摇头:“又不是什么逼不得已的事,我这人不爱借钱,你又不是不知道。”
宋之才恨铁不成钢的咬牙切齿道:“我的好姐夫,你非要这么倔吗?你倔也就罢了,还要连累那几个娃娃跟你吃苦!你又不让我接济娃,我看你这是成心要叫那几个娃吃苦受罪啊!”
“行了你闭嘴吧,不关你的事。”
“反正我不管,这次这买鱼的事情这么赚钱,你怎么也要掺一脚。钱的事我来解决。”
这时,旁上一个婆子说风凉话道:“哎哟喂,我说杨副管事,您在林家农庄上还嫌搅和的不够,想还再来搅和大家伙儿的卖鱼生意那?依我看那,你就是有钱你也别掺和卖鱼的事儿啦!就叫大家伙儿安安静静赚个钱吧!”
这个婆子人称王婆子,她是王麻子的母亲。王麻子亲近赵胜利,自然就同杨林海不对路。再者,农庄上有许多事情就是因为杨林海拦着,庄上的人才捞不到‘油水’的,心中对杨林海自然是怨恨的。
杨林海没有作声。这时,大春爹娘赶到了。
“哎我说,都是孩子们闹着玩,有啥好计较的,还非得叫我过来干啥啊!再说了,就一个孩子,打一下砸一下也疼不到哪里去的,还能怎么个伤重法儿啊,别是装着伤重来讹钱的吧?!”大春娘一进门,就嚷嚷起来。
赵家的大儿子赵大春今天十八岁,这个年纪村里有好多已经是有了孩子的爹了。而且赵大春生的五大三粗,虽说才十八,却是比村中大多数的壮年汉子还要强壮。如果说赵大春还能算是个‘孩子’,那不知道什么才是‘成人’了。
杨林木人世不醒的抬进门时,他媳妇就已经吓的腿都软了,杨林木媳妇本就是个话拙的人,此时更是瘫在那儿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一个劲的抹泪。
杨林木家三兄弟都是老实巴交的,娶的老婆也都是话不多的,哪个也都不是大春娘这样的悍妇的对手。
“我说你是个哑巴啊!!”大春娘一脸的凶悍,吊着一双眼冲到杨林木媳妇跟前,掐着腰,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喷着唾沫喝道:“你们杨家是穷的揭不开锅了,穷的要死人了吧?讹人钱的缺德事也做得出来啊?我呸!!你也不怕损了阴德生孩子没pì_yǎn儿!”
杨林木媳妇被吼的只顾着哭,毫无还嘴之力。杨林林和杨林森两兄弟则蹲在墙角上,他们两个大男人也不好冲上去跟个婆子打嘴仗。
大春娘见势,不由更加得寸进尺,竟然跳着脚的骂了起来:“真是丢了你们八辈儿祖宗的脸!我可告诉你啊,别以为我们赵家好欺负,这事儿咱们没完!瞧瞧把我们大春吓的,大正月里的真是晦气!这事你们杨家得赔钱!”
把赵家人叫来就是商量给杨林木出医药费的事,结果大春娘三言两语的,竟然反叫杨家拿钱。
杨林林杨林森兄弟二人当下就直了眼。
“好,我们赔!我们自然赔!!你家大春要是吓着了,吓成了神经病,我们杨家养他一辈子!”杨林海实在忍不了,上前一步拦住还在跳脚的大春娘,怒喝道:“可你们大春打了杨林木,要是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你们赵家也别想逃出了干系!”
杨林海一开口,旁上蹲着的杨林林和杨林森兄弟两个立马冲他投去了感激的目光。
大春娘没想到杨林海会为杨林木出头,杨林木家兄弟三个都是老实好欺负的,可是杨林海却不是个好对付的角儿。
大春娘不由瞪着眼道:“关你什么屁事!”
杨林海道:“笑话,杨林木是我叔家堂兄,我怎么管不着?!再说了,你一口一个老杨家,怎么我不是杨家人吗?!”
“你们赵家愿意把赵大春当孩子养,当宝贝养,哪怕是当祖宗养,那都是你们赵家的事,我们杨家管不着也不关我们的事。今儿赵大春拿石头砸了杨林木,这是事实,你们赵家就逃不出这个罪责去!你也千万别说我们是讹人,你要是觉得冤屈,大可以把这事儿闹大,闹到官府里,看官府是怎么说!!我看到时候就不只是赔钱那么简单了!”
杨林海这张嘴向来最是利落尖锐,在农庄上都能将赵胜利怼到心肝脾肺肾全疼,又怎么会惧大春娘这么个悍妇。轻巧的几句话,就将事情说的明明白白,容不得狡辩。
大春娘气的瞪眼,可她刚刚的说辞全都被杨林海怼回来了,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别的说辞,干脆两眼一瞪,回头又指着杨林木的媳妇骂起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