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我听在耳里,不由猜测:林越说这些话的时候,内心会期望舒悦给什么答案?
但我想,连我都看得出舒悦对他余情未了,预知到舒悦的选择。他又怎么会不知道呢?如果他知道答案是什么,还这么问,是不是代表他在提出一种可能,一种邀约的信号?
果然,舒悦接收到他的信号,并不出我所料地做出了选择,呜咽着说,“我,我想离婚。我后悔了,早就后悔了。林越!”
一声林越过后,她再次扑进了林越的怀里。
林越把她从怀里推了出来,舒悦有一瞬间的僵硬。
但他安抚性淡笑了一下,然后反扶住舒悦的肩,坚定地说了一个字,“走。”
他们越过我,没有一个人回头看过被遗留在陌生人群里的我。
我看着这对璧人的离开,蓦然地笑出了眼泪。
那个人说,他要娶我当林太太,我想我也应该是喜欢他的。
可惜,我还是棋差一招,和他相逢太晚。感情里有了另外一个人的影子,就不会太纯粹。所以此刻,我只能假笑扮从容,尽量无动于衷。
我提腿想跟上,脚却沉重得动都动不了。
cicero却突然盯上了我,问道,“你是刚刚那男人的什么人?”
我顿了顿,“朋友。”
他目光轻蔑,好似看透了我伪装淡定下的狼狈,笑了笑,牵动了嘴角的伤口,说了一个字,“sha。”
我不知道是他嘴巴受伤的关系,还是他中文不太标准。我大概用了一分钟的时间,才猜出那是个“傻”字,不由苦涩一笑,夸了句,“没你聪明,中文说的那么好。”
他的面色一下子难堪起来,沉默了半天才和我诚恳道谢,“谢谢你的肯定。我是为了我太太学的中文。可惜,她以后听不见了。”
我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被这个男人击中了。明明上一秒,他在我眼里还是个只会打女人,不会解决问题的渣男。
“那你为什么要离婚。”
“大概是,我没办法让她爱上我吧。”
我沉默了很久,诚心说了一句,“你很好。我想,她会后悔的。”
这个男人性情如何,我不了解。
但我知道,他深爱舒悦,毋庸置疑。
……
回到酒店,我拿房门钥匙的时候,也瞥了一眼隔壁林越的房间。
房门紧闭。
我不知道他们回来了没有,还是在外面另外找了个地方互诉衷情。等我打开自己房门时,我却被眼前的景象弄的一愣。
林越坐在我的床上,面上带着愧然的笑意。而我的浴室里传来淋浴的水声,我猜是舒悦在里头洗澡。
我拧了拧眉,满脸的不欢迎,“你们怎么在这里。”
他随意拿捏玻璃杯的杯口,抿了一口饮料后,交代了个非重点,“找前台开的门。”
“我是说,怎么不回你的房间。”
“我那没女人衣服。”他把杯子放在地板上,拍了拍身侧,示意我过去坐下说。
我瞥了一眼我的行李箱,果然被拉开了。
我气愤地要数落他不问自取的行为是偷窃,他却比我先开口,站在道义的制高点堵我的嘴巴,“她都受伤,要离婚了,那么惨。你不会这么小气吧?”
妹的!
我就是小气,怎么了?
国家规定我不能小气吗?
我愤怒到极点,握着拳头冲到他面前,结果嘴一张就怂了,“那你拿了衣服就带她回自己房间啊。你浴室坏了,还是没水了?”
他却笑了笑,一把拉住我的手,把我整个人拽进他的怀里,“让她在我那洗澡,你就该误会了。”
我挣扎着要站起来,他却像螃蟹一样蛮横,把我钳得死死的。
我瞪他,“就你们这样,我还用误会?”
林越还要说什么,浴室的门就打开了。
我看见舒悦穿着并不合身的我的衣服,站在里面,脸上的伤处理的好看多了,头发湿漉漉,眼睛水汪汪的,浑身透着性感烂漫。
而她则看见我和林越像个连体婴一样抱坐在一块。
我们两个人,各自一愣。
然后,我就听见舒悦软绵绵地喊了声,“林越。”
林越听见了,目光从我的脸上移开,也看向了她。但没松手,依旧抱着我。
舒悦穿着宾馆的一次性拖鞋,一步步走来,紧张自责得像个犯了错的学生,低头说,“对不起,我给你添麻烦了。”
“没事。事情也是为了救茵茵而起的。我有一定责任。”林越柔声安慰。
我心里顿时就来了股气,趁着他和舒悦说话功夫,一下子推开他,站起来,“你当然有责任!人家老公说离婚,可能只是说个气话,在以退为进。你倒好,直接帮人找律师。我说你一个万年单身狗,怎么就这么见不得人家夫妻好?怂恿别人离婚的事,你是信手拈来啊!”
“我只是让她自由选择罢了。说怂恿,我只认你这个。”林越一副不认账的样子之余,还不忘给我科普,“还有,成语不要乱用。信手拈来,多是指写文章时能自由纯熟地选用词语或应用典故,用不着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