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人打架了?”
第二天清晨,徐念章看到白三千眼周青青的,关切地询问道。
“这是黑眼圈。”白三千颓靡地趴在桌上,无精打采地说道。
“一宿没睡?”
“差不多吧。”
“为何?”
“师兄我给你说,那个印玉……”
于是白三千巴拉巴拉地将肚中苦水一股脑倒出来了:
印玉如何如何变态,竟喜爱骷髅。
又如何不肯熄灭骷髅头眼洞中的蜡烛,点了一整宿。
他又如何噩梦缠身,整宿难眠等等,总之说得闻者同情,听者心痛。
“咳咳,这个嘛,我虽为师兄,但也不好干涉个人喜好,兴许你习惯就好了。”
徐念章平静地听完白三千的哭诉,无奈道。
他虽知印玉平日里性格古怪孤僻,但没想到还有挖坟这种叫人咂舌的癖好。
“他挖坟总不好吧?万一传出去,说我们快哉风弟子爱挖人家祖坟,多难听。”
白三千撑着沉重的脑袋瓜子,满腹怨气道。
若再不管管印玉,指不定下次又会带什么回来,想想就觉毛骨悚然。
“你说的也有道理,我会找他聊聊的。”
徐念章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答应道。
白三千这才放了一丁点心,毕竟印玉不像乖乖听话的人。
“不用找我了。”
印玉逆光站在门外,身形轮廓看上去有些瘦弱,但气势一如既往地桀骜。
他身前是投射在屋内的阴影,身后则是明媚阳光。
“印玉,你怎么来了?”徐念章问道。
“我猜到白三千会告状,我挖的是印家之坟,玩的是印家之骨,还有什么问题吗?”
印玉面无表情,语气逼人地问道。
“没,没了。”
徐念章一头冷汗地回道,他已经完全看不透印玉了,竟连自家的坟都挖。
他若挖的是印家坟,就轮不到他这个师兄管了。
“白三千,你呢?”
印玉看向白三千,语气听上去不像是询问,而像是在责备。
“我有,我要和你分居!”
白三千大声回道,试图以音量增强自己的气势。
“不行!”
印玉还未回答,徐念章就一口否决道。
“为何?”白三千不服气地问道。
“在快哉风没有特例,都是两人一室。”
“如果我和其他师兄弟换呢?”
白三千问道,如果印玉对他告状之事记仇,说不定会对他用上棺材粉。
“如果有人愿意的话,当然可以。”
徐念章回道,但是印玉人缘极差,根本不会有人换。
“一言为定,师兄,今天就到这。”
白三千说完,一溜烟跑远了,样子看上去很激动。
“我还没开始呢……”
徐念章将翻开的书重新合上,摇摇头道。
“如果没什么事,我也走了。”
印玉虽是商量的口吻,但没等徐念章回应,就转身离开了。
“我看你俩住一块再合适不过了。”
徐念章望着空荡荡的房间,嘀咕道了。
白三千一路小跑到川穹的房间,但房门紧锁,空无一人。
他只好坐在门前的台阶上等候,百无聊赖间,掏出翻烂了的《玄黄》研读。
但读来读去,也读不出更深奥的意思。
不过昨天傍晚感受到的万物气息却令白三千念念不忘,他隐隐觉得这或许是一种力量。
万物细无声的力量,而他恰巧能感受到这种力量,不过他人能不能感受到,他就不得而知了。
或许是很寻常的一件事吧,白三千向来觉得自己平平无奇,也就长相突出,头脑过人罢了。
好不容易等到中午,川穹的身影终于慢悠悠地出现了。
“你可算回来了。”
白三千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对川穹说道。
“白师弟,找我何事?”
川穹笑眯眯地问道,自从白三千入了快哉风,他对白三千就更加热情了。
用他自己的话说,他和白三千那是上天注定的道友。
从陌生人到意气相投的朋友,再到亲密的同门,这得是多大的缘分。
“这就是白三千?”
川穹身边的矮胖男子惊喜地问道,他似乎对白三千这个名字早已耳熟。
“正是,白三千,这是与我同住的苏木师兄。”
川穹对白三千介绍道。
“苏木师兄好。”
白三千拱手作揖道,若双手合十,就是在拜弥勒佛。
他余光偷偷打量了苏木一番,看上去是好相处之人。
“你还没说找我何事呢?”川穹问道。
“川穹师兄,我在这里举目无亲,只有你能帮我了。”
白三千酝酿酝酿了情绪,悲从中来,苦哈哈地说道。
“不行!”川穹一口回绝道,眼神看上去相当坚决。
“你知道我要说什么?”
白三千瞪大困惑的眼睛,不解地问道。
“不知道,但一般说这话,准没好事求我。”
川穹摇摇头,沉重地回道。
“我想和你换房间。”白三千挣扎道。
“为什么?”
“印玉他爱好挖坟,喜好骷髅。”
“我怕死人,你怕吗?苏木。”
川穹看向苏木,郑重其事地问道。
“我比你还怕。”
苏木皱眉回道,把原本就极小的眼睛都皱没了。
“要不我请你吃全胡萝卜宴?”
川穹又看向白三千,商量道。
据川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