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地基又偏了一米!怎么可能?!”林木阳瘫坐在办公桌前的椅子上,口中喃喃,满脸的不可置信。
“我们是按照修改后的方案施工的,但不知为何,到了实地,发现还是偏了。”对面,工程局的人也十分苦恼:“是不是你们在修改方案时出了错误?”
“不可能的。”云颂斩钉截铁地回答。尽管此时眉头紧皱,但是,她对经过自己之手的设计图一向有信心。
“肯定是你们施工时又搞错了!也太粗心了吧。”陈浩见到自己团队的劳动成果受到质疑,忿忿不平,与那工程负责人理论起来。
“你小子说谁呢?!老子带着队伍施工的时候,你怕还在襁褓里吃奶!”那人也不是吃素的,红着脖子反驳过去。前头的那位就因为工程失误跑路了,这顶帽子,若是再戴到自个儿头上,不得把脖子压断?
“好了,不要吵了。”云颂看见两人有打起来的趋势,阴沉着脸站起身,“砰”地拍了下桌面。
四周安静下来。
云颂接着道:“现在争吵也解决不了问题,抽时间我带几个人去工地上看一下吧。”
地基打偏,如果是第一次施工,还说得过去,可现下已是第二次,工程队一定会小心谨慎,犯这种低级错误的概率几乎是零。图纸也是自己亲自修改和核查过的,不可能有问题。
那么,现在只有一种可能。
地基自己动了。
这样一来,就不是他们普通人能够解决的问题了,只能找个时间将邵清带过去看看。
可是……邵清现在的情况……云颂按了按额角,忧心不已。
“你回来了。”开门的人穿着一件条纹睡裙,一头乌发松松垮垮地扎在脑后。她脸色异常苍白,皮肤有些透明,可以清清楚楚看到表皮下的青色血管。
“怎么回事,你最近精神一直不太好,要不要去医院看看。”云颂看着憔悴的邵清,眼中满是担忧。
她半个月前就发现,邵清最近情况堪忧。
女孩本就瘦,现在更是皮包骨头,小小的身板在宽大的睡裙下如同一根竹竿一般,碰一碰就能倒下。她眼窝越发深陷,目光也有些无神。
并且,邵清胃口越来越小,睡眠时间越来越长。
“没事的,”邵清打了个哈欠,揉揉眼睛,打起精神:“上次突然吸收了那块玉的能量,有些不能适应而已。再说,医生的那些治疗方法,对我没有用。”
云颂还是不放心,皱眉摇了摇头,提议道:“医院没有用,那咱们去道观、寺庙之类的地方看一看。你这个样子,我哪里放心的下?”
邵清想象了一下云颂顶着一张冰块脸,在佛祖像下跪拜上香的样子,只觉十分不和谐,不由得笑出声,又瞧见旁边的人面色不善,遂强忍了回去。
云颂无奈,示意她不必这样:“难得见你精神了点。”
邵清心中一暖。她何尝不知道,云颂这样的人,即使知道世界上有鬼怪神魔,也做不出上香祈祷、跪拜许愿之事。
终归……也是为了自己。
然而,还是摇了摇头:“没用的,大多法术流传至今,早就式微了。就算去所谓圣地拜了,也是徒劳。”
云颂脚步一顿,身形有些落寞。
邵清转移了话题:“不说这个了,我有解决的办法。嗯……对了,你今晚想吃什么?”
“已经在酒店叫了,过会儿就能送到。”从发现异常开始,云颂便不再让邵清忙活了,每日做饭的重任又落在她肩上,今日工程出了问题,云颂身心疲惫,便从酒店叫了菜。
她走到沙发旁,坐下,打开电视,故作轻松道:醋排骨。”
邵清也走过去,挨着她坐下。
电视里正在放一部家庭剧。丈夫患了绝症,为了不让妻子发现,偷偷撕碎了病历单。不知妻子早已知道真相,每天深夜瞒着家人出门工作,为他攒医药钱。
云颂本就烦闷,又看了这个节目,更是心中有火,调了一档综艺节目。
综艺也不好笑,都是些无聊的老梗。
身边传来了邵清的声音:“工程上出问题了吗?”
“没有的事。”云颂下意识反驳。
邵清走到她面前,挡住了电视屏幕,蹲下身,直勾勾地望着眼前人的眼睛。
云颂肯定有事。
她爱干净,除了情况所迫,一般不会吃外面的东西,今天却反常地叫了菜。她不喜欢看电视,每次打开,都是为了掩饰心思而消磨时间。
邵清叹气道:“连我都不能知道吗?”
云颂一怔。
两厢正尴尬着,门铃突然响了起来。门外传来一个小伙子的声音:“您的外卖到了。”
云颂站起身,绕过了邵清,打开门去取餐。
她将饭菜摆好了放在桌上,道:“先吃饭吧,有事情待会儿说。”
邵清本不想吃,却怕云颂担心,尽力吃了一些,面色并不好看。尽管,她努力让自己看上去如常。
见此,餐桌对面的云颂放下了碗:“真的吃不下,便不要勉强自己了。”逼着自己咽下食物,那种感觉想一想就难受。
这才几天的功夫,曾将那个意气风发、开朗活泼的小姑娘,成了眼下的憔悴样子。偏偏,自己还无能为力。是的,她云颂是有钱,是有地位,可对于邵清的病,这些全都一文不值。
为什么!为什么她只是个没有法力的普通人!
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将云颂席卷,过往的一些片段不断浮现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