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剑山庄。
众人都在院前狼吞虎咽吃酒席时,蒲央央与齐悦儿正躲在山庄后院的一间小屋里说着话。
两个小姑娘本就差不多年纪,爱说爱笑,很是聊得来。
谈话中,蒲央央得知齐悦儿被软禁了,她可以在山庄里自由的走动,但却出不了山庄,她也试着从墙外遁走或是钻狗洞,但蹊跷的很,都是刚走了没两步便被立即抓了回来,一次也没有成功过。
这一切都是为了能让她在两日后顺利出嫁,因此,她也决定在出嫁当日再逃跑。
作为交换,蒲央央也告诉了齐悦儿自己离家的原委和经过。
不同于寻常小姑娘的娇柔脆弱,齐悦儿很是豪爽率真,蒲央央对这个新朋友也很是喜欢,多聊了几句之后,两人便如久别重逢的朋友般相见恨晚,如此一来,齐悦儿便怎么也舍不得蒲央央了,说什么也要陪蒲央央去寻找阿竹。
蒲央央也乐得路上有个伴儿,便与齐悦儿说定了,三日后迎亲那日,在遥城外的荒地处等她,一同去祭拜她的母亲后,便结伴远离这遥城。
临走前,齐悦儿还从飞剑山庄的库房里挑了把上好的剑赠予蒲央央,让她把手上的破铜烂铁扔了。
蒲央央虽不会用剑,但拿着这把流光溢彩的宝剑,心里却莫名喜欢的紧,从剑刃到剑鞘,里里外外都瞧了一遍后,忽的想起什么,急忙掏出几个银元宝要给齐悦儿,又被齐悦儿着实笑话了一番。
趁着当日的第二场酒席散场,齐悦儿又再次混入人群中,与大伙儿一道离开了飞剑山庄。
月上柳梢头。
蒲央央躺在客栈硬邦邦冷冰冰的床上,翻来覆去。
她满心以为她离阿竹很近了,没想到不管是南或是北,阿竹与自己之间的距离都有几万里之多。
她有些着急,待这几万里的路走完,她的傻阿竹不知道还记不记得她了,抑或者,早就成了别人的傻阿竹了。
思及至此,她越发的难以入眠,在黑暗中焦灼的瞪着客栈的天花板,就快将那天花板看出个洞来。
愁人啊……
一阵诡异的风吹过,窗户忽然吱呀一声响了起来,昨日才见过鬼的蒲央央心有余悸,猛地一把坐起,抱紧被子缩在墙角,背后直冒冷汗。
虽说她胆儿不算小,但也不能夜夜闹鬼吧!
她盯着着窗户缝下透出的一点月色,忽的见窗户缝下露出一丝白来,“啪”的一声,窗户关上了,一个巴掌大的小东西从那缝隙下艰难的挤了进来。
蒲央央定睛一看,那竟然是一只纸鸢!
那纸鸢挤进来之后,扑腾了两下翅膀,晃晃悠悠的转了几圈,稳住之后,便如同锁定了目标般,直奔蒲央央而来。
蒲央央哪里见过这种东西,她猜着这莫不是什么暗器或是邪物,心下怕的很,呲溜一声一声便急忙躲进了被子里。
可怜的小纸鸢扑了个空,扑腾着翅膀干着急。
片刻后,见外面似乎没了动静,她才从被子里露出半个头来,见那纸鸢并未走,而是悬于她前方一动不动,只不过这次它学聪明了,一见着蒲央央,便立即化作一张纸片,飘摇着掉落在床边。
蒲央央小心翼翼的捡起纸片一看,上面居然还有字!
上面写着:“央央,我是阿竹!”
是阿竹!
寥寥几个字,却将蒲央央的心安定了下来,原来她夜里时常听到的声音真的是阿竹,阿竹真的还活着。
她唯恐自己一厢情愿的猜测换来的是一场空,如今心里总算是踏实了。
她摸着这纸片上工工整整的笔迹,嘴角止不住上扬,看来阿竹这几年进步了许多,如今都会写字了。
只不过,信写都写了,这么大老远的送到了她手上,却什么都没说!
这个傻瓜,还是这么傻!
蒲央央将这纸片小心翼翼的叠好,收进了贴身的口袋里。
她安心的躺下,盖好被子。
夜凉如水,困意也如约而至,总算能睡个好觉了。
两日后。
今日是三月初八,是飞剑山庄庄主嫁女的日子,大半个遥城的人都去山庄门前看热闹去了,街上都见不着几个人,真正可谓是万人空巷。
蒲央央走在空荡荡的大街上,额头突突的跳着,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不远处的主干道忽然响起喧天的锣鼓声,蒲央央抬起头瞟了一眼,见红色的轿撵在人群的簇拥中时上时下,若隐若现,轿子顶铺设了层层叠叠大红丝绸,悉数垂落在轿撵四周,轻轻飞扬,唯美而隆重。
一个骑着高头大马,一身红衣的男人紧随其后,远远看着,似乎气度非凡,只是……蒲央央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那人的脸色,怎么有些异样的惨白阴戾。
那人忽然侧过脸来,蒲央央似见一团黑气在这人脸上缭绕,她心头一跳,那人有问题!
虽说齐悦儿前日里开玩笑要杀了新郎,而如今看来,有危险的恐怕是齐悦儿自己。
蒲央央死死的盯着那新郎,有些犹豫不决,齐悦儿昨日特意嘱咐了她不要看热闹,不要在接亲时露面,可她怎么也放心不下,可若是她去了,她也帮不上什么忙。
反复思忖之间,这大红花轿已经开始折返,应该是已经接到了新娘。
这么敷衍?村里的牛二哥娶住在隔壁的媳妇儿都没这么快!
迎亲的队伍一刻不停的往回,时间来不及了,蒲央央抓紧了包袱,拼力往城门口跑去。
她躲在城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