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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下了整整一夜,新修的街道蓄满了水,老城同样满是水洼。又花了半日光景,那些雨水才慢慢从下水道流走,或者渗到地底去。
嘉陵江下游的昌隆码头挤满了人,比装卸货物热闹得多。这是嘉陵江上大大小小码头的其中一个,不算大,平时运的货物也不多。之所以吸引了这么多人,是因为漂浮在江面上的两具浮尸。
龙北接到报案,忙带着手下从江北警察局赶到码头,让人群往后退散,拉起了一条白色的警戒线,龙北回过头,才发现那两具尸体还漂在江中。
“奶奶的,”他骂道:“还不赶紧给老子捞上来!”
手下的人苦着脸,其中一个叫杨宁的回答他:“头儿,不是不想捞,是捞不上来啊。”
“啥子叫捞不上来?”龙北一记暴栗敲在杨宁头上,“你当老子没见过水里的死人是不是?”
“捞尸的来过了,说不敢捞。”另一个叫伢子的补充道:“科长,死的是一男一女,那女的还大着肚子,让人绑了大石头沉到水下去,现在飘起来,烂得吓人,连捞尸的都说阴气太重,不敢动啊。”
“去他奶奶的阴气,那你说怎么办,就这么搁江上飘着,叫司令看见,这官让给你做啊?”
龙北望一眼江面上黑乎乎的两坨人形物,心里再次骂娘。偏偏这两个死人是在江中间,天又刚刚下过雨,水量大增,没点水性还真不敢贸然游到江中间去,再驮着两个死人回来。
人群中窃窃私语,一男一女死在江里,叫人浮想联翩。
龙北正想着解决办法,忽然听见一个声音道:“官爷,要不,让我去捞?”
回头望去,人群中有个皮肤黝黑的枯瘦男子正举着手,见龙北望向自己,忙从警戒线下钻进来。
“你?”龙北狐疑的打量着他。
这人看起来年纪得有四五十了,脸上沟壑纵横,踩着一双草鞋,穿着一件宽松的粗布大马褂,左手少了根大拇指,浑身汗味。
怎么看都像一个乡下的庄稼汉。
“老人家,这里没有田也没有地,你要施展功夫,得回家去。”龙北摆摆手,示意手下的人赶他出去。
“莫看不起老汉我,”老者一把推开伢子,“我的水性好,天天在长江里头游,还怕游不得这个渝水河哦。”
“奶奶的。”龙北头疼,“老人家,你这是在妨碍公务知道不?年纪一大把,跳下去淹死了算谁的。拖出去拖出去。”
杨宁和伢子得令,拽着老者就往人群里拉。
岂料这老者人虽老,身姿却矫健,几下挣脱两个年轻汉子的束缚,一个猛子就扎进了水里。
龙北大惊,忙叫人下去救人,扑通扑通入水几人,他回头冲人群道:“都看到了啊,不干我的事啊,是他自己跳下去的。”
说完这话,却发觉众人的注意力根本不在自己身上,反而盯着江面,啧啧称奇。
“这个老者,有两把刷子啊”
“是啊,游得真快!”
龙北回头,却见那老者朝着江面两具尸体游去,竟然将几个年轻人甩在了后面。
不销多时,老者已经到了浮尸前,伸手去解捆住尸体的绳子。
几个年轻人见状,只好硬着头皮上前帮忙,几人合力将两具尸体往岸边运。
待尸体上岸,龙北朝老者竖起拇指,老者朝他伸出了手。
“什么?”
“工钱。”
“什么工钱?”
“捞尸的工钱。”
“格老子的,”龙北怒气冲冲:“自个儿不要命的跳下去,老子找个船到江中间就解决的事,你还敢给老子要钱?”
老者收回手,大喊:“官家干活不给钱诶!拼命的事,不给钱”
“得得得,算老子倒霉。”龙北冲伢子道:“伢子,给他一块大洋。”
老者却不依不饶,“两块。”
“老子倒了血霉。”
把这老者打发走了,龙北才捏着鼻子走到两具尸体旁边。
杨宁和伢子早就到一旁吐上了,连围观的人也少了一半。这两具尸体,实在是太惨了。
寻常溺死的人,至多也就是浑身浮肿,皮肤泡发得像橡皮,模样吓吓人也就罢了。这两具尸体却浑身皮肤溃烂,又浸泡在水中,泡得浑身发亮,皮肉外翻,活像个放在手中捏得内馅四溢的糯米糍。
龙北视线上移,只看了一眼,赶紧移开了目光。
奶奶的,这哪是人的脸,整个跟剁碎了放油锅里炒白的猪肉馅似的,根本没法辨清这人是谁。
缓了两秒,他快速扫一眼尸体,望见男尸挂在腰间的玉佩。龙北从荷包里掏出一张白布,包裹着玉佩小心翼翼的取下来,看了两眼,脸色登时大变。
格老子的,摊上大事了。
七月天的暴雨,二伏天的感冒。真是说来就来。
谁能料想那天晚上,两人尚在江边,竟然会突降大雨,将自己淋成个落汤鸡呢?即便喝了姜汤,傅元君还是感到头脑发胀,浑身乏力。
二叔还是没有回来,也不知去了什么地方。
虽然担心,不过二叔不在家,自己反倒无所顾忌。心里挂念着公馆里的惨案,傅元君一大早便动身前往南山半坡。本想叫上沈长水,转念一想,那日江边之事皆因自己与沈长水过分亲近引起,还是避避嫌的好。
没曾想沈长水却先人一步,抢在她之前上了南山,并且带来了一群神婆。
程奕生一脸无奈的站在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