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雷的目光定在一个地方，柳书竹看向那里，突然觉得像是有什么永远离开了。
柳书竹刚刚得知自己的长女的死因，正是伤心欲绝的时候，偏偏她在这个村子里算得上是外人，之前唯一站在她这边的徐雷，对她来说也完全陌生，因此完全没有可以倾诉的人，看到自己丈夫，她几乎立刻就哭了起来：“王涛！”
“臭小子，你老婆要害你妈，她勾结了一个野男人害你妈！”王达突然喊道。
王涛一脸不解，他可以说是柳书竹打电话叫回来的，还想着要带自己的妈去医院好好做做检查呢，怎么最后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是你们串通好了来吓唬我婆娘的，她都被吓得尿裤子了，说的话哪能当真？”王达又道，他害怕自己的儿子知道真相，这时候自然极力辩解。
“你胡说，你们害死了小可，你们是杀人凶手！”柳书竹怒道，她带孩子不多，以前还嫉妒孩子更亲奶奶，可是，她的女儿竟然死在了杨柳儿手里……
“小可不是好好的吗？”王涛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还以为柳书竹说的是他们的小女儿。
“什么小可，我没有杀人，我没有杀人！”杨柳儿看到儿子，倒是清醒了很多：“我命苦啊，我辛辛苦苦地帮人带孩子，还要被冤枉！她还要让警察抓我啊，她还要让警察抓我啊！”
现场乱成了一团，警察一向不喜欢管家务事，现在有老有小的，自然更不愿意管，而对于王涛来说，他也绝不相信自己的母亲会杀人，杀的还是自己的女儿。
“柳书竹，你胡说什么？我知道当初小可的死让你对我妈有意见，但你也不能这样诬陷我妈，你把事情闹得这么大，到底想干什么？”王涛愤怒地看着妻子。
“她自己都承认了！”柳书竹吼道。
“现在什么不能造假？柳书竹，你是不是联合了他一起来做戏？就算我妈因为你辞职的缘故对你有意见，就算你还记着小可的事情，你也不能这么做！”王涛知道自己的妻子对他的母亲有意见，要不是这样，他的妻子也不会坚持辞职，但是，跟他的母亲一样，他也是不满意自己的妻子辞职的事情的。
本来他和妻子再奋斗奋斗，就能在市区买一套房子，但是柳书竹一辞职，就什么都没了，而且，柳书竹不仅辞职了，这些日子还总是跟他的母亲有矛盾，他母亲都好几次打电话给他了！
徐雷原本在警察到来以后，就觉得自己可以功成身退了，但显然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他下意识地看向了那个小女孩。
小女孩原本蜷缩在自己的母亲身边，现在听到自己的父亲指责自己的母亲，整个人抽噎起来。
“我是无意间听到这位大婶在这里忏悔的，我这里还有录音可以证明我听到了。”徐雷又一次播放了手上的录音，他是亲耳听到了那些话，看到了杨柳儿忏悔的，也算目击证人了吧？
王涛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他是杨柳儿的儿子，知道的事情自然也比柳书竹要多，比如自己的母亲重男轻女这点，他就知道的再清楚的不过。当初柳书竹第一次怀孕的时候，他也曾期盼那是一个儿子，可最后却偏偏是一个女儿，当时他的母亲就很生气，还是他安抚了很久，才让他的母亲接受这件事，并好好照顾孙女儿的，而之后，他们夫妻两个，也确实将女儿完全交给了他的母亲来带。
他母亲本来不愿意，却不得不帮他带孩子，王涛当时就非常愧疚，就算后来大女儿出了事，他也不曾怪罪自己大病一场的母亲，可如今……
在他大女儿去世前，他母亲就曾经缠着他让他和柳书竹生二胎，可是柳书竹有个姐姐，不是独生子女，并不符合生二胎的政策，真要生了，也不是只向别人一样只要接受罚款就好，到时候，他一定会被开除公职！
难道，就是因为这样，他的母亲就想出了要去害他的女儿？
王涛的脸色变了又变，也许王达和杨柳儿并不明白害死自己的孙女要接受怎么样的惩罚，他却是清楚的，这是杀人！他母亲杀了人，虽然按照以往的情况来看不一定会判她死刑，但下半辈子也要在牢里度过了！
这录音是证据，也许当初因为年纪小没有送去火化的女儿的尸体，也会成为证据，毕竟他的母亲用了针……
“王涛，你妈之前自己都承认了！”柳书竹想到杨柳儿之前说用针扎女孩是为了不让女鬼到她家投胎，就觉得心痛的不行。
“柳书竹，虽然你和我妈关系不好，你也不能这样，还闹到警察面前，孩子是病死的，医院不都这么说吗？而且都死了几年了……”王涛看向自己的妻子，然后又去看旁边的警察：“警察，这只是婆媳问题，你看看我妈，她有些不正常，要是她正常，哪有可能会在有别人录音的时候说这些？手机录音远了可是录不清楚的！我老婆跟我妈斗了好几年了……”
在这个国家，警察最不喜欢管的就是家务事，因为一个不慎，最后可能就会为自己惹来一身骚，眼下这些人里有女人有老人有孩子，他们自然更不想管。
而且，柳书竹和徐雷都是外地人，杨柳儿等人说的却是本地方言，孩子又死了好几年了……这些警察听了王涛的话，面面相觑起来，要知道，王涛说的也不是没可能的，杨柳儿那可能这么容易就被人录了录音？
最先发现这一点的，是柳书竹，她在这里读书，结婚生子，前后已经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