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琛一怔,眼中风暴顿时散去染上惊喜,他甚至跨出门上前迎了几步:“什么消息?”
几个原本躲着的人一听果然是好消息,也偷偷摸摸地从角落钻了出来。
“昌和公主传来消息,她大概知道世子妃被关押的地方了,”辛夷将信展开:“说是在梁国皇宫浣衣局对面不远的一座破旧小房子里,房子瞧着不大,看守并不严,面上瞧着倒不是牢房的样子,但她和梁靖栩几次经过梁靖栩都一直盯着这房子,也不讲这房子是做什么的,哦对了,公主还附了更为详细的梁国皇宫地图。”
容琛立刻接过辛夷手里的信,细细瞧过一遍,他终于露出了十余日以来都未曾见过的笑:“好好好,梁靖栩对她上心眼神不会有错,快去组织人马,今日偷袭梁国皇宫,务必把世子妃给我救出来!”
苑内的几人也笑着应道:“是!”
容琛终于松了口气,她有消息了,再等等他,再等等……他就救她回家!
前去梁国皇宫的人马都准备好了,白日总归不好行事,梁国再是落于下风,可皇城的守卫森严,直接硬碰难免再生事端,所以只能晚上偷袭救人。清明和谷雨联系了在梁国风满楼的人手提供帮助,万事备齐只差时辰到了。
在容琛和楚家人的焦急等待中,天色终于黑了下来,亥时一到容琛立刻点头:“准备出发吧。”
“慢!”有人匆匆推门跑了进来:“慢!”
辛夷看清了来人扭身对容琛道:“世子,这是咱们安插在梁国的眼线。”
容琛眼眸微凝:“有何事?”
来人跪地行了大礼,言语之间气喘吁吁:“今日不能行动,梁羽生……下旨立世子妃为德妃,皇宫里已经闹翻天了,梁羽生派人加强了警戒。”
众人一听皆惊住了,容琛一字一顿道:“你说什么?”
来人心有些发颤,但还是硬着头皮重复道:“梁羽生下旨封世子妃为德妃。”
容琛闭了闭眼,随后气笑了:“梁羽生真是会想主意!利用不成她便要以此来气我么!”
辛夷几人不敢出声,楚洵纠结道:“那今日的计划……”
“好不容易知晓她的消息,”容琛摁了摁太阳穴,再抬起头时目光清冽:“派去的人仔细行事,封妃又如何,左右是个名声罢了,容疏狂她依旧是我容琛的世子妃,今日必须把她给我救回来!”
辛夷几人听懂了自家世子的意思,于是他握了握手中的剑再次道:“准备出发!”
“慢!”又有人匆忙从苑外跑了进来,脚步比前者还要匆忙,甚至在屋前趔趄了一下。
屋内几人的脸色都不好起来,这次又是什么消息?容琛握着茶杯的手因为使力而微微泛白:“又有何事?”
来人跪在地上,身子哆嗦得厉害,支支吾吾半天都没说出话来。
半夏看着实在恼:“快说啊什么消息!”
来人擦了擦额上的汗,连头也不敢抬,他颤抖着道:“梁羽生……奸污了世子妃……世子妃不堪受辱……就、就割腕自尽了……”
容琛失手捏碎了手中的茶杯,有些碎片扎进了他的手里,他丝毫不觉,楚洵也腾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他的身子晃了两晃,却什么话也说不出,屋内一时死一般的寂静。
“世子!”又有人从门外跑了进来,他看了眼还跪在地上的两人吞了口口水:“梁国传来消息……梁羽生颇为佩服世子妃的贞烈,撤回封妃的旨意,赐……上等的棺木,送世子妃回楚安葬。”
容琛整个人仿佛被抽空了,他一瞬听不见周围的动静了,两耳嗡嗡的,骗人的吧?这又是梁羽生的阴谋吧?容疏狂……怎么可能会死:“不……不会的……”
“世子别握了,手啊。”蝉衣看着那茶杯的碎片近乎完全陷入了容琛的手掌忍不住出声道。
辛夷深吸一口气出声问:“你能确定消息准确么?”
跪着的三人本就是得了消息先后出发的,他们彼此瞧瞧,最后一位点头答道:“消息来源应当准确,属下自梁国来时,皇城南安门确实停着运棺材的马车。”
楚洵哪受得了这个,一时间瘫坐在椅子上。
他还记得慕儿给他送的那封信,说楚枫没死,他原是梁国小王爷,是梁国皇帝派来的暗探,她处境艰难,必须在当逃兵和牺牲之间选一个,梁国固然危险,但毕竟和楚枫生活了十余年,她或许可以赌一赌楚枫来搭救她,只是世事难料人心难控,不一定能赌对,所以暂时不要声张。
如今这消息传来……是她赌错了么?也是,生活在一起十余年最后还是回了梁国帮衬,怎么还会救她呢?楚洵默默摇头,眼泪无声地往下淌。
楚清和楚沉心里也难过,忍着泪意安慰楚洵,他毕竟年岁也有些大了,身子骨总归不如他们这些年轻人,别伤心太过身子也垮了。
营救之事只好中止,屋内的几人都回了自己的院子,只剩容琛一人呆坐。
“世子,您的手还是赶紧包扎包扎吧……”香薷看着有些不忍。
是他错了。
容琛用手背撑着额头,鼻子酸涩难忍,他的眼泪终于溢出了眼眶,她被俘梁国处境那么危急,他居然没有立刻去救她,他居然还拒绝了梁羽生以国换人的想法惹恼了他,他居然打听到她的消息后还希望她再等等……容疏狂再是有能力,可她毕竟是女人,她会怕,他怎么能想当然地认为她还可以再撑一撑?眼泪划过了嘴角,有些咸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