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有丫鬟把饭菜送过来。最近给刘春花送饭的人每次都不同,且常常要临时安排,蔡知春好几次要给她配一个贴身的侍女,都被拒绝了。她现在是二皇子眼前的红人,捧着怕摔了,含着怕化了,蔡知春再怎么为她好,也不敢违了她的意。
尤其是,看到她明摆着跟别人厮混在一起,她也不好说什么。
鄢星路命丫鬟把饭放到餐桌上,便让她离开了。那小丫鬟年纪不大,楼里像春梅那么大年纪的女孩数不胜数,多数不会被老鸨叫去接客,只当作使唤丫鬟用。当然她们在这里天天耳濡目染,早晚有一天自己说不定就上道了。
小丫鬟在楼里也呆了几年,饶是如此也很少看到鄢星路这般英俊倜傥的人物,但还没看上几眼,就被赶了出来。
于是她颠儿颠儿地跑到蔡妈妈那里去告状了。
蔡知春听后十分苦恼,一个个都是大爷,真侍候不起!她想着忽然眼睛一亮,沉声道:“无妨,再过三天就是十一月初,到时皇子们定会到聚宴堂一聚,二皇子会亲自出手把她制得服服帖帖。”
况且又一想,他们男男女女争来争去,干她这个老妈子什么事?于是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爱谁谁了。
刘春花洗漱后,顾不上梳头,就被鄢星路拉去桌前吃饭,理由是再磨蹭饭就凉了。
昨晚喝了那么多酒,又情绪几番激荡,这会儿她没吐就不错了,自然没什么胃口。
她拿着一根筷子,对着扇碟里的菜戳啊戳。
“不会用筷子?要不要我教你?”鄢星路口气凉薄道。
刘春花停下手,不情不愿地拿起另一根筷子,这次是夹起来,然后淋淋洒洒一路掉光,到嘴边时成功地只剩一丝空气。
鄢星路叹息一声,把粥送到她面前,“至少把粥喝了。”
刘春花愁眉苦脸地看着粥,咕哝道:“你怎么不吃?”
鄢星路老实道:“吃不下。”
刘春花来了精神,举起筷子教育他,“看吧看吧,你这么做就不对了。老子说过,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鄢星路磨牙,“是孔子。”老子都快被你气活了。
刘春花愣了愣,暗咒中华文化怎么这么博大精深,连子都这么多。不过她觉得自己理还在,“就算是孔子说的,那你也不能逼着我吃饭啊?饭能乱吃吗?尤其是现在我肚子还没醒呢,一点胃口都没有!”
鄢星路看着她苦大仇深的样子,好像让她吃个饭就变得罪大恶极了。他耐着性子劝道:“你昨晚喝了太多酒,不吃点东西,肚子会受不住。”
刘春花别过头,幽怨道:“是谁让我喝那么多酒的?”
鄢星路心里一软,不再说话。就在刘春花觉得可以逃过一劫时,却看到他舀起一勺粥送到自己嘴边,“你说的对,所以我亲自喂你。”
刘春花:“……”
鄢星路当真是耐足了性子哄她,终于好不容易把一碗饭吃完了,刘春花真是多一秒也不想再面对他和那一桌子饭,移开椅子就想跑。
却被鄢星路一把抓住。
“坐下。”
刘春花举起筷子对着太阳穴,“再逼我吃饭,我就死给你看。”
鄢星路缓缓拉下她的手,“不吃饭。”看她一脸狐疑,开口道:“只是问你几个问题。”
他这么一说,刘春花也觉得有必要充分地沟通一下。尤其是在她上辈子的印象里,若是男女双方定下恋爱关系,在彼此进入下一阶段,决定是否作为结婚对象前,一定要搞清楚对方的家底,包括对方的家庭人物关系等等,事无巨细都需要好好打听一番。
她端正地坐好在椅子上,像个准备听课的小学生,开口道:“我准备好了,你问吧。”
鄢星路见她这副态势,愣了愣,倒不知该如何把问题说出口,但因为这个问题像块布满棱角的石头,在他心口又重又疼,他沉默半晌后,还是抛了出来,“你和欧阳杰是什么关系?”
刘春花沉默了一会儿。
鄢星路的手渐渐握紧,指节发白。
片刻后,刘春花抬起头,坦荡地看着脸色愈发苍白的人,她既然早已在心中作好决定,便不会再纠结。但考虑到如果现在告诉她自己是因为一场地震,莫名其妙重生过来的,她或许会被当作酒还没醒再逼着吃一顿醒酒饭,于是她经过仔细地斟酌,选择了一个尚说得过去又言简意赅的解释:“现在的我,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鄢星路从刚才起一直屏住的呼吸终于续上。
刘春花又慢悠悠地补充道:“其实还是有一点关系的。”
“什、什么关系?”
刘春花第一次发现,他也有说话结巴的时候。她有些戏谑地对上那双隐藏着好奇和紧张的双眼,嬉笑道:“就、就是普、普通朋友啊。”
鄢星路神色松了松,然后很快意识到自己被捉弄了,瞪着她,“刘春花,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刘春花面不改色地笑道:“怎么,你吃他的醋啊?”
鄢星路咬牙,换作她在亲吻时亲耳听到他说起另一个人的名字试试。
刘春花摆了摆手,哈哈笑道:“好了好了,下一个问题。”
鄢星路显然不会这么轻易被她糊弄过去,他直截了当地又问:“那之前的事,你怎么解释?”
刘春花装傻:“之前……什么事?”
鄢星路捏住她的下巴,逼她正视自己,“你少装傻。”
刘春花自知逃不过,认命地低下头,“原因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