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 元穆原本就清瘦的脸上越发没有半点血色,他嘴唇颤抖着,嗓音嘶哑,“当真有此事?”
杨隐之看了他一眼,解下身上的佩刀坐在他对面,“姐夫,我骗你作甚么!讨要姐姐的人,就是慕容延!我当时守在外面虽然不能进去一探究竟,但后来也从别人口中听说了。何况后来姐姐也和我说了此事,她这次实在是被逼的没办法了。慕容定这次拒绝了慕容延,但是以后呢,谁能保证慕容定能此次拒绝?要是他阿叔慕容谐亲自过来要人,慕容定给还是不给?”
杨隐之说着,他双眼紧紧盯着元穆,不放过元穆脸上一丝一毫的变化。元穆脸上紧绷,握紧的拳头上青筋迸露,他咬着牙,“原先我想直接带宁宁走,宁宁说时候未到,现在陛下想要举大事……”
杨隐之听到他这么说,顿时火冒三丈,“那么姐夫的意思是,先以大事为重,我姐姐就可以暂时放到一边?”他怒火直冲颅顶,对元穆失望透顶,“姐姐为了我,才会委身在慕容定那个白虏,但是现在她害怕以后会被当做一件物什被送出去,只得来请姐夫把她快些解救出去,现在姐夫却说陛下要举大事?”
杨隐之越说越气,从床上噌的一下起来,他面露讥讽,“原来颍川王也不过如此,现在恐怕府邸中早就有一二娇娘,哪里还会把我姐姐放在心上,只是可怜我姐姐,到现在还不知情,心里想着大王能救她于水火,既然这样,我干脆舍出去,把姐姐带出来再说!”、
说完,杨隐之抓起放在一旁的刀,就往外头冲。
元穆立刻站起来,几个箭步冲到他的面前,伸手抓住他的手臂,“十二郎,你这是要干甚么!”
杨隐之红着眼睛,“你不救姐姐,我去救她!我总不能看着她这么继续被糟蹋下去!”
“你以为我不救她?”元穆气的脸色发白,他手紧紧梏在杨隐之的手腕上,勒出了几道红痕,“你说我府中有人了,我如今心里就她一个,苍天日月可鉴,别的女子从来进步了我的眼。”
“那你就去把姐姐救出来,嘴上说说谁都会!”杨隐之冷笑看他。
元穆沉下脸,点点头,“好,既然你这么说了,那么我就做给你看。也让宁宁知道,我没有一刻忘记她。”
他说着,拉住杨隐之到床上坐好,“你现在去找慕容定,除了白白丧命之外,还能有甚么?你姐姐辛辛苦苦不就是为了你,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叫她怎么办!”
一番话说的杨隐之脸上发烫,他看元穆,“那打算甚么时候动手?”
“宁宁既然都已经求救了,恐怕事态不是一般的紧急,就定在十五。你告诉宁宁,十五那天一定要出来,沿着大道往洛阳大市那边走,我会派人过去接应。”元穆想了想,立刻道。
“……那是甚么时候?”杨隐之没想到元穆能这么快就应下来,有些不放心,打算问仔细。
“戌时三刻,那时候洛阳里正好是赏灯的时候,记住不要让慕容定跟在她身边,不然到时候不好动手。”
“……”杨隐之咬了咬牙,“好。”
元穆说完,心中似乎一块大石头放下来,脸色缓和了些,他见杨隐之不再冲动的要去找慕容定一决高下,扣住他手腕的手也松开,他想起了清漪,两人在年前曾经见过一面,可是那一面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见过她。慕容定不知道发觉了什么,一直到现在,他都没有见慕容定再带清漪进宫。
“宁宁这些日子可还好?进食可多?”元穆急切的拉住杨隐之问。
“姐姐最近因为忙着慕容定家里的事,慕容定阿娘不管事,所以慕容定就让姐姐来管。他家的事又杂又乱,人都瘦了一圈。”杨隐之道。他觑着元穆脸上露出后悔心疼,就放心了。其实清漪管事,事是要比以前多,烦心事也有。但并没有他说的那样人瘦了一圈,反而清漪利用管事的便利,为几个人谋得了饮食用度上的便利,不说胖了,但瘦肯定是没有的。
“是我的错,不是我的话,宁宁也不会受这份罪。”元穆低头叹息,他闭上眼睛无尽的懊悔,要是他当初在乱军攻破洛阳之前,托人将宁宁送出去,又或者和尚书右仆射商量,提前成婚。要是他当初托人将宁宁送出去,现在他早可以将人接回来,做一对神仙眷侣,哪里会有这样的祸事!
“这事不能怪姐夫。”杨隐之脸色缓下来,“当初人人自顾不暇,谁也没有想到守城的人竟然会和外面的乱党相互勾结,放乱军进来。”他握紧了拳头,“不然依照洛阳之富有,不说坚持一年,几个月还是能的!”
此事是所有元氏宗室里头的恨,尤其那个人也是宗室,现在所有的元氏宗室都不得不夹紧尾巴,偏偏那个吃里扒外的乱臣贼子活得好好的。元穆脸色越发难看,他双眼转向杨隐之,“此事我告诉你,一定要告诉宁宁,不要忘记了。”
杨隐之慎重点头,“此事我不会忘记。”
元穆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掌下少年的肩膀虽然还略显稚嫩,但是却已经比之前厚实了不少。元穆这才惊觉,原来杨隐之几乎和他差不多高了。
“十二郎长成个大人了。”元穆感叹。
“我现在就怕长得不够快,”杨隐之长叹,“早些长大成人,姐姐也不用这么辛苦了。”少年郎神情凝重,当初就是他太过年少幼小,姐姐才会牺牲这么大来保护他。
“好,好孩子。”元穆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