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声音一不留心就转进沈玄的耳朵里,“只是此一时彼一时,从前是在府上,规矩多,现在就不一样了,现在也没人教呢。”

沈玄一把将竹筷扣在汤碗上,好像颇有几分烦躁,快言道:“现在我教你了,食不言寝不语。”

江闲月听到这话不仅不恼他,反而抿嘴笑起来,眉眼弯弯泛着光:“阿玄真是着急,现在就给我立规矩,给我讲什么‘以后’了。”

“……”

江闲月欣喜难掩,哪哪都透着得意,终于扳回一局了!

沈玄蓦地站起来,缝合精致的袖口从江闲月眼前划过,衣袖上的朱叶暗纹清高孤傲,一如他本人。

“吃完了?吃完去房顶,我有话对你说。”

江闲月吃下最后一口蛋汤,一脸茫然:“去房顶?……说什么?”

沈玄不多透漏,扭头便走:“去了你就知道了。”

还卖关子,江闲月想,这石头不会是终于开窍了吧?想想也是,夜色之下,房顶之上,就着几声鸟语,孤男寡女的能说些什么?不就是一些风花雪月的故事?

看来自己有得活了!江闲月越想越开心,提裙走向屋外,只见正堂前果果然立着一架云梯。

江闲月从前在爹娘身边的时候,也是抓狗上墙的顽皮性子,后来爹娘相继去世,她带着丰厚的遗产嫁妆住进舅父府里,寄人篱下自然不好受,一贯的小心翼翼察言观色,都快把性子给磨没了。而现在终于摆脱束缚,江闲月像是脱缰的野马,只会更加无拘无束。

没有寻常小姐的胆怯犹豫,江闲月几乎想都没想,顺着那扶梯便爬了上去。

因着沈玄的院子里有暖廊,是以房顶有很大一片空地够她自由行动。江闲月抬头望天,今儿天不好,无星无月黑云滚滚,没什么好看的;低头环视,元明街尽收眼底,万家烟火点点璀璨而聚,像是一条河蜿蜒至瞧不见……

沈玄朝云梯这边走了过来。

江闲月娇羞一笑,朝他招招手:“阿玄。”

沈玄走到云梯前,只是他并没有沿梯而上,而是双手将立在房顶的云梯扛了起来!

房顶上江闲月的笑容逐渐凝固,她终于回味过来了,忿忿喊道:“沈玄!你回来!把梯子送回来!”


状态提示:8.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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