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子贾代善虽然没有说上什么, 但却是起了心结。自从贾敛挟军心, 强行杀俘的时候, 贾代善就已经很是不悦。这儿子就不能想想杀俘对他们贾家带来的恶劣影响吗?不提究竟会不会死于非命,单说不论此战是胜是败, 回朝后文官们定然会对他们群起而攻之。想起那些文官满口之乎者也, 贾代善头也痛起来了。但当时迫于大势, 他只得装作若无其事。
只是, 之后的事却让贾代善彻底起了一个解不开的疙瘩。因杀匈奴俘虏一事, 将士上下全都倒向贾敛, 贾敛更把全军的指挥权接管了过去, 成为这万多大周骑兵实际上的指挥者。而牛金死后, 贾代善这个最明正言顺能掌管这上万兵马,军衔又是最高的正三品平北将军反成了有名无实的…吉祥物?满心满想只以为牛金死后,自己就有出头天的贾代善如何能忍!?
不服气?不服气!
不高兴?不高兴!
不满?不满!
可是军心都在贾敛处,他就是再有天大的憋屈也得憋着!不单止要憋着,还要憋得好好看看,不能让其他人怀疑他不服!而且这事还不能传出去!为将无能致使军权旁落这罪名对一个武将,还是对一个刚刚起复不过半年的武将来说, 是一种绝对不能接受的罪名!
贾代善那个憋气啊!可是他不能表现出来,还得捏着鼻子替贾敛收拾手尾。不知不觉间,隙缝已生, 反目的种子悄悄地种在贾代善的心底里。
「军侯, 让兄弟们都冲杀出去吧!」冉封跃跃欲试的道, 做人比较直白的他完全忽视了旁边名义上的主将。
贾代善的脸色一瞬间变得难看, 但很快又强行压下。
观察力敏锐的池苍注视到贾代善难看的脸色,意味深长的瞧了他一眼后,就道:「呆子,不懂你别说。」
「现在还不是时候。」贾敛摇摇头。
现在大周和呼韩邪部不相上下,而且现在呼韩邪部只是压上了两万战士,呼韩邪大营还有五万战士留守。即使冲出去,有那五万战士在,他们也得不到多大的战果,反而会陷入泥沼之中,进退不得。
「那究竟要等多久才是时候?」眼睁睁看着他人厮杀,而自己则在一旁看着,这可不是他冉封的风格。
「放心,快了。」贾敛的目光穿过重重浴血交战的将士们,放到城头之上那被牢牢保护着的一角。
正被惦记着的王翊环顾战场一眼,稍一思量,就挥挥手,让身旁的贺齐躬下身来。
贺齐冷着一张冰块脸,顺从地弯腰。他还微微屈膝,好让王翊说话舒服些。
耳朵微动,贺齐点点头,一声不响的直回腰身,招来手下。
「右贤王!您看!周人的箭停了,那边的城头也快要被攻陷了!」匈奴副将兴奋的大喊。
「哦?」呼韩邪远眺过去。
「那方向应该是阿提拉那小子!果然是个好样的!」匈奴副将满是赞不绝口的道。
只见雁门城偏北的城头上,为首的匈奴小将甚是神勇,率先爬上城头,拼命砍杀,为身后的匈奴士兵开路。
无需将军的催促,大周的士兵也知道该怎么办。他们纷纷挥动着兵器,一股脑儿朝那匈奴小将扑去。然而,那匈奴小将的武艺甚为高强,左挡右格的不单止把往他身上砍去的兵器一一格挡下,还趁机砍死了几个大周士兵。
不过,城头上不乏家住雁门和边城的士兵,为了保护家小,他们仍是一往无前的冲杀,很快就与爬上来的匈奴士兵短兵相接。刀来剑往的,杀作一团,无人退缩半步。
战况一时交织着。
呼韩邪侧头,命令道:「你带一万人往上冲,本王今天就要雁门城楼上周朝的旗帜统统都改为本王的白狼大纛。」白狼是匈奴里呼韩邪特有的标志。
「是!」匈奴副将眼里尽是崇拜、狂热之色,自领一万人冲到偏北的一边,支援阿提拉。
「攻城!攻城!」他们爆发出惊天的吼声。
成了!
匈奴从不把周人放在眼里,也没有意识到这是王翊的计谋,还以为是周人胆怯了。他们无不是气势大涨,呐喊着冲到城下,驾起云梯,向城头上爬。纵然是英明睿智的右贤王呼韩邪也未曾与大周的智者、能将交过手,所以这次才会轻易中计。但是让呼韩邪吃了一次亏后,就再也难以让他中计了。打蛇不死,后患无穷。
贾敛看得真切,瞇起眼睛,满意地笑了。
「兄弟们!随某杀!!!」他举起着胳膊大吼。
「杀!!!」
贾敛一马当先冲进了匈奴大军,火龙沥泉上下翻飞卷起一道道血花,每一道血花都带走一个匈奴骑兵的生命。
他手中的火龙沥泉犹如一道催命符,指到哪里,哪里就有大片的匈奴骑兵永远的倒下。
《游龙骑法》是最适合沙场的枪法,简单而凛冽。天策将士久经沙场,擅长马战。此骑法如同游龙入水,变化自如,威力十足。神枪宝马,可于万军之中取人首级。此时贾敛施展开来,犹如一部永远不知道疲倦的杀戮机器,不停的收割着敌人的生命。
而贾敛身后的骑兵也紧紧地跟在他身后,冲击、切割着匈奴大军的人头。
不到一刻钟,就有三千匈奴骑兵永远的留在这里,为其进犯中原的罪行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而剩余匈奴骑兵的阵形也被冲击得七零八落。
「小贼休杀我大匈奴儿郎!!」一个匈奴大将手提弯刀砍翻几个大周骑兵后,向贾敛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