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石硬弓、精妙的箭术加上足够的灵活性,骑兵攻城再也不是梦。
大量且距离远的重箭足够持续压制雁门城头上的守军和弓箭手。
「啧!」贺齐大感棘手。
十年前呼韩邪率匈奴兵士攻打雁门一役,他都曾见识过当时还显稚嫩的射雕军,但那时人数不过四千,装备只能尚算合格,远不及现在的精良。
一般弓箭最有效杀伤力的射程往往在二百至二百五十步之间,但这qún_shè雕军仗着三石硬弓的优势,在三百步开外把箭射上城头,雁门城头上的弓箭手一时间倒是被他们压制着。
因着射雕军是以弓骑兵的形式奔射,准头可能会受影响,但灵活度很高,城楼上的弓箭手想要射中他们是件难事。而且他们最主要的工作不是杀敌,而是压制雁门城楼上的弓箭手而已,所以准头也不是很需要,只要射到大致范围就可以了。
「弯弓,抛射!」贺齐大喝道。
明知是不会射中射雕军的了,但为了摆脱被压制的状态,贺齐只得放过城下沿着云梯攻城的匈奴联军,命弓箭手以抛射方式向射雕军还击。
抛射形式能够提高箭矢的滞空时长,同时增加了射程,虽然准确率是个问题,但与射雕军的奔射一样,贺齐只需要他们压制城下的射雕军而已。
失去了城头上弓箭手的压制,城下的匈奴联军就更加气势如虹、悍不畏死的爬上云梯攻城。
幸好,守城的一应物事早已经准备妥当,贺齐镇定地指挥着各处将士,第一波先集结众人之力用推杆把云梯推倒,然后倒下热油、把油脂、火药、草把等引火物投下去,再射以火箭,把云梯烧断。
水火无情,无数雁门城下和云梯之上的匈奴联军士兵被大火烧得哀鸿遍野,鬼哭狼嚎。
即使是远处的呼韩邪也仿佛闻到阵阵肉香,肚子一阵反胃的感觉涌上心头。
他轻叹了一口气,大好时机已失,如今有贺齐坐镇雁门,也不用再日夜猛攻雁门了,免得徒添伤亡。
话虽如此,入夜后尽管没有继续攻打雁门城,但什么夜袭、派小分队在雁门城附近敲锣打鼓等,扰人清梦的阴损事,呼韩邪也做了不少。
贺齐也不愧是久经战阵的名将,深知自己的蓝田精锐在开阔的草原上难以与匈奴联军的骑兵抗衡,反正追都是追不上的了,还有机会被呼韩邪反咬一口,这可不划算!他下令闭紧城门,对呼韩邪各种挑衅充耳不闻。
开玩笑!要是这么容易被你这个后生崽子挑衅到,他贺齐就不是江湖人称铜皮铁骨的贺(乌)守(龟)城!
他命兵士轮流换班休息,休息时用绵花塞耳,隔绝响闹。反正他们又不是在平原野战,有几十丈高的城池可以据守,完全不怕呼韩邪偷营,只要城楼上的士兵防得着敌军午夜偷袭就行了。
有老辣的贺齐带领,呼韩邪诸多的手段都被一一挡下。
在呼韩邪暗自生了两天闷气后,他最重视的对手──李敛终于带领大军披星戴月地驾到。
「辛苦您了,贺将军。」李敛一向都很敬重贺齐。
「这都是末将的本份,元帅何出此言!」尽管依照皇上的圣旨,贺齐只是辅助,李敛才是这次大战的领头人,但是贺齐在大庭广众之下自称末将,这就是明明白白的交权了。
从此以后,贺齐退居大周军方的二把手,一把手正式由李敛接任了!
听得此话,明白个中意思的牛继宗、冉封等人纷纷双眼一亮,精神亢奋。
他们都是李敛的追随者,李敛好,他们好,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而其他将军如安北将军樊布、平北将军英靳、左军将军赵锋等人大感出乎意料,他们也许猜想过贺齐会交权,却没有想过竟然是这个时候。但细想之下又觉是情理之中,毕竟贺齐威望太高,如果不把军方第一人的名头让出,只怕李敛都难以指挥全局,不得不事事征询贺齐的意见。
他们注视李敛的目光里多上了三分的敬重之意,态度都比往常还要恭敬了不少。
短暂的交接后,李敛正色问及雁门现时的情况。
「现在雁门有米五十万石、稻谷一百万石、杂粮一百一十万石,可供将士四月之月。城内守军一共三十七万人,一旬下来伤亡多达两万余人,将士们义愤填膺,士气可用。匈奴联军连日攻城,伤亡近六万余人。但依末将所见,敌军士气如虹,不见有疲惫之态,攻城器械充足,怕是有与我军打持久战的迹象。」贺齐言简意赅却清清楚楚地把目前雁门守军的力量、敌我双方的形势等都交代得确切。
李敛不由得沉吟起来,转头问:「延年,对于除了匈奴之外,柔然三族的消息你知道多少?」
冯子芝甫一到草原,就已经有东厂的探子前来报信。
他好看的秀眉轻蹙,「这次柔然派来的主将是婆罗门可汗之子、下任的柔然汗继承人铁伐。而突厥和鲜卑都分别派来王子阿史那同俄和大将于仇贲。」
「怎生柔然和突厥都是派王子来,就鲜卑派个大将来?」牛继宗听得不对劲,直接问。
「拓跋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