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亦琛一醒来就感受到浑身的酸痛,骨头快要散了架一样,尤其是某个不可言说的部位,疼的厉害。
他面无表情的保持着刚醒来时的样子,不动,也不说话,眼睛盯着顾子鹤的衣服,眼神却穿过了他。
顾子鹤心里越来越失落,不敢开口说话,他努力平稳自己的情绪,问:“疼吗?抱歉昨天我没控制。”
沈亦琛仍然不作声,顾子鹤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说:“我会对我所做的事负责的,沈亦琛,我不是一时冲动也不是酒后乱性,”顾子鹤索性不顾一切地说“我想要你很久了,并且只要你肯,这辈子我都会对你负责。”
然而回答顾子鹤的只有沉默。沈亦琛忍着疼挣扎起来,仍然一丝不挂,他拿过被子遮住自己腰,哑着嗓子说:“滚。”
顾子鹤咽了咽喉咙,想要说些什么,却最终把话咽回肚子里,站起身来,指了指床头的药,示意他自己上药。便走了出去。
房间门关上的一瞬间,沈亦琛脱力般靠在床头,拿来药膏,心情复杂的脑子都要装不下。然而一切都已经木已成舟,沈亦琛是恨着顾子鹤,可是对他的恨远没有顾子鹤以为的那么重那么深。或者说,他不是恨,只是生气和恼怒,不知道经历了这样的事之后,该如何去面对。他受他母亲的托付,现在却发展到这种不可收拾的局面。
沈亦琛想砸床,却没有力气,叹了口气,挪到浴室清洗自己身上的狼藉。他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自己有天会被男人,会和男人发生关系。
清洗之后,沈医生穿上衣服,深呼吸一口打开房间门,看也不看顾子鹤一眼就径自要走出去。
顾子鹤看着他,“我给你请假了,你今天可以在家休息。”
沈亦琛皱起眉头,心里恼怒,继续穿鞋要去上班。顾子鹤也有点不愉快,说:“你这个样子怎么去上班,不疼么。”
“闭嘴。”沈亦琛背对着他,直起身推门走了出去,把门摔上的一瞬间,听到顾子鹤喊道:“你把饭吃了吧!”
沈亦琛加快脚步,离开顾子鹤家。
顾子鹤独自坐在沙发上,看着桌子上凉掉的饭菜,心里一阵心酸。他大概是真厌恶了自己吧,今天他一走,一定不会回来了。顾子鹤把脸埋在手里,眼角发干。
沈亦琛来到医院,一路上勉强忍受住后面的疼痛。一个与沈亦琛比较熟的医生看见沈亦琛来了,惊讶道:“你今天不是请假了吗?上午没来我还以为你干什么去了。沈大医生入职来从没请过假迟过到的业内神话终于破了啊。”
沈亦琛凉凉的看了他一眼,径自走进自己的办公室,“咣”一声关上了门。那个医生被关门声砸的一抖,想了想刚才他好像要把自己一手术刀捅死的眼神,摇摇头走了。
一天都心神不宁。沈亦琛是,顾子鹤亦是。然而沈亦琛可以把所有精力投入在工作上,从进了办公室沉静了一会后,就翻出所有病例一个一个分析,挨个病房走查看病患情况,到了饭点也不去吃饭,忙碌的让别的医生都担心他能不能坚持下去。
直到天色黑了下去,没有值班的医生护士纷纷下班,走廊上开始静了下来。沈亦琛俯在桌子上写着病情分析,黑色的钢笔反射着灯光,笔尖在纸上映出一个发着光的影子,一动未动,半晌,垂下一滴墨来,砸在纸上,晕成一滩。
沈亦琛回过神,把纸撕掉团着扔进纸篓,直起身子。酸痛,工作上带来的累无法掩盖住昨夜欢愉带来的乏累,这让沈亦琛有些......不知所措。
他望向窗外,夜下的灯火阑珊全都入了眼,可是没有温度。
家里的顾子鹤深陷在沙发里,仿佛坐成了一尊雕像。他没有任何人可以去想,也没有任何寄托,他只有沈亦琛。他从沈亦琛走就开始坐在这里,直到夜深。他看着桌子上凉的发干的饭菜,心里有些难受,他今天大概真不回来了,他想。
门锁吧嗒的一声响,像是敲开顾子鹤身上石膏的镐头,让他一下子就恢复了生机。
沈亦琛还是回来了,尽管仍然无法面对。
他打开门,没有去看顾子鹤,尽管余光里也看见顾子鹤高兴的发红的眼睛。“你回来了。”顾子鹤说到,仿佛在确认一下。
沈亦琛面无表情的走过去,快到自己的房间,顿了一下,终是回身对顾子鹤说:“监护人的职责我无法推卸,你,”沈亦琛收口,话说了一半就撂下话头回了房间。
顾子鹤苦笑一下,知道他的意思。以后他不会再像之前一样,或许,以后他都不会再和自己说话,只是单纯的履行他监护人的职责,仅此而已。
沈亦琛一进房间,便看见满目狼藉,于是努力用一天时间淡化的画面又涌了上来,去提醒沈亦琛昨晚被怎样受尽屈辱。沈亦琛重重砸了一下墙,一声闷响,传到顾子鹤耳朵里,砸到他心上了似的。
不一会,沈亦琛重新打开房门,拖着个箱子走到另一个房间,把箱子推了进去,回身的时候哦不经意间看到桌子上剩下的菜,心里有些触动,但仍是冷着一张脸的样子,回了房间把门关上,想了想,再加了道锁。
顾子鹤心里彻底失落下来,深深叹了口气。他嫌恶到这种程度。
枯坐了这么久的时间,顾子鹤站起来,身上的关节咯咯的响,浑身都在叫嚣着身体的疲惫。可是顾子鹤感受不到,脑子比身体还要累,已经被沈亦琛填得满满的,几乎就要撑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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