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份的a市冷得令人发指,在这个流滴眼泪都会冻成冰碴子的冬季,所有人都恨不得把自己裹成个粽子。
当然,也有一些列外,我们都称呼这种人为奇葩,顾子鹤就是这样一个奇葩。
木棉状的雪花扑簌簌的下着,路边的积雪早已堆到了小腿肚,“声皇ktv“门口,那颗光秃秃的老杏树被雪压折了腰。
“喂,沈哥,我在声皇碰到顾子鹤了,好家伙,跟去夏威夷度假似的,穿着大裤衩就来了。”杏树旁,冷得直哆嗦的安子掐灭了手中的烟,随手拦了辆计程车便钻了进去。
电话那头的沈亦琛神色一敛,薄唇微张,淡淡回了句:我知道了。便毫不犹豫挂断电话。
“沈哥,我………”
“嘟嘟嘟……”
冰冷的机器响起一阵忙音,安子愣了一愣,遂又将到嘴的话咽了回去。
十分钟后,声皇ktv250包房门口,沈亦琛抬起他骨指分明的手敲响了房门。
“谁这么l啊,来这种地方还敲门。”
留着板寸的男子骂骂咧咧的起身去开门,本来还想再呛几句,却在看见沈亦琛之后,立马1八0度鞠躬,规规矩矩喊了声:“沈叔好。”
原本闹哄哄的包房在听到这句话后,瞬间就安静了下来,也就眨眼间的事情,所有人都起身鞠了一躬,齐刷刷的道:“沈叔好。”
开门的板寸朝顾子鹤使了个眼色,然而这货却丝毫没有先见之明:“咋了兄弟,眼睛进虫子了?”
顾子鹤这话说出来,整个屋子的人都默默翻了个白眼。
要说这沈亦琛,他可是a市肠胃科的顶尖医生,看上去手无缚鸡的模样,但动起手来可不是一般的厉害。
就拿在场的人来说,他们全都是因为挑衅沈亦琛被揍后,才乖乖喊他一声叔的。
沈亦琛推了推鼻梁上架着的眼镜,清冷的视线落在顾子鹤身上,他一身短衣短裤,搭在桌上的两脚踩了一双人字拖。
推杯换盏烟雾缭绕间,顾子鹤这才迷离的瞧了面前人一眼,许是醉得厉害又或者是沈亦琛把自己裹得太严实,顾子鹤愣是没认出他来。
“上次我说什么了?”沈亦琛淡淡开口,平静的面上似覆了一层薄冰。
“远离烟酒,珍爱生命!”
包房里,被沈亦琛揍过的哥几个都扯着嗓子答了上来,要说求生欲,在这个男人面前,他们可是爆棚的。
“噗……”顾子鹤忽地被逗笑了,喝了一半的酒就这么喷了出来,有几滴还溅到了沈亦琛身上,那放着冰块的啤酒在羽绒服上晕开,滩成了圆形的水渍。
窝陷在沙发里的人顿了顿,撇了撇嘴又满是嫌弃的接着道:“大晚上抽什么风呢。”
只见沈亦琛垂下眸子瞥了一眼自己身上的口水,表情略有几分僵硬,那修长的手攥成了沙包形状,骨骼都被他捏得“咯吱”作响。
众人觉得大事不好,默契的交换完眼神后房。
顷刻间,整个包房就剩下顾子鹤与沈亦琛二人。
竖着两个大音响的点唱机里还放着未完的蓝莲花,这正是许巍开始走红的时代,年轻人张嘴就是一句:“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你对自由的向往。”
顾子鹤嘴里轻哼着旋律,端着酒杯的指头不断在玻璃上打着节奏,这陶醉的程度,连沈亦琛走到自己面前也没有发现。
沈亦琛抬脚轻轻踹了下桌角,当即就吸引了顾子鹤的注意力,他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
面前的人一身到小腿的黑色羽绒服,折射着光的镜片下,被一条米色的围脖裹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了半张脸。
沈亦琛微微垂下头看了他一眼,视线有意无意扫在他单薄的衣物和桌上的酒杯上,语气冰冷:“不要命了?”
顾子鹤懒懒的靠了回去,整个人半窝在沙发上,他讥讽的笑了笑:“呦,你小子他妈谁啊?”
黑色羽绒长袖下,一只骨指分明的手伸了出来,只见沈亦琛弯起食指,一把便将米色围脖给勾了下来。
冷意扑面而来,原本萦绕在脸颊上的余温顿时消散,尽管包房里开了暖气,但沈亦琛却仍是觉得冻人。
“看清楚了。”一双星目下薄唇轻启,沈亦琛这么说着便又往前走了一步。
顾子鹤眯着眼往前凑了凑,似乎真是在瞧面前的人。
黑框眼镜下,一双若华山藏雪般的眸子直直朝他望来,顾子鹤一转视线,便堪堪落入了他的眼中。
两人四目相对,瞧着这淬了冰的眸子,顾子鹤一个激灵,酒意都被吓得清醒了半分。
没了遮掩物后,顾子鹤倒是将来人看得清楚,他吞了吞口水,试探着道:“沈……沈亦琛?”
沈亦琛手插在衣兜里,不承认亦不反驳,只是静静的盯着顾子鹤,是以看得他一阵心虚。
“不是吧沈亦琛,怎么我去哪你都找得到我?”
顾子鹤惊讶地张大了嘴,却见沈亦琛耸耸肩膀,一副你休想逃出我手掌心的表情:“我送你回家。”
话语间,他已经将走到顾子鹤面前,插在衣兜里的手一伸,一把就将比自己矮半个头的顾子鹤拎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