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府门口。
韩天赐看着苏家巍峨的大门,尤其门前两尊面目狰狞的石像怪兽,心中升起一股惧意。
这里,他从未来过,更别说站的如此之近。
自小时起,韩老太便告诉了韩天赐,从刀把镇的入口起,沿着这条街走,每朝里走一步,就好比跨过一个台阶。每一个台阶,便代表着一分富贵。短短的一条路,就如天阶。韩家最穷,所以只能住在刀把镇的镇口,苏家富贵通天,所以居于天阶之上。
从小,韩天赐便知道,这种地方,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来的。不说是他们韩家这样的人,就是刀把镇上一般人家,也视苏家周围为禁地,轻易不敢踏足。
巍峨的门楣,狰狞的石像怪兽,肃穆而立的守门人,这种压迫感让少年的心智受到了极大的冲击,有好几次,少年总算咬紧牙关才抑制住了转身离开跑的越远越好的念头。
既然答应了,就要做到!少年坚定了下心神,想起他答应少女一定做到的承诺,长吁了一口气,缓缓朝着守门人走去。
看着少年的一步步走近,守门人凌厉的眼光朝他扫了过来。
少年一身褴褛衣衫,守门人以为这个少年是来乞讨的。
苏府,岂是可以随便乞讨的地方?
守门人凌厉的眼神,让少年打了个冷颤。
不过,他必须向前。
少年不知道怎么开口,只好把早已攥在手心许久的东西伸展到跟前。
这样东西外形古朴,看不出是什么,在他的手心,几乎已被浸湿。
守门人的目光中闪过诧色。
韩天赐伸着手,一步步走近,守门人并未再做阻止的动作。韩天赐一步步走近,感觉他们已经可以看得清楚了,便停了下来,心中忐忑。
二个守门人交换了下眼神,之后,其中一人便匆匆从正门旁不远处的侧门进去了大院之内。
局促的少年连大气都不敢喘,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不多久,一个身材颀长的中年人匆匆出来,目光落在了少年的手上。
中年人面目普通,但一身儒雅,正是吴大管家。
瘦弱的少年伸着手,站在守门石兽边上,尤其显得身形单薄。
吴大管家从少年手中接过那件小小物件,仔细端详了下,问少年道:“小兄弟,这是谁交给你的?”
不等少年回答,中年人又问:“是一位姑娘?”
韩天赐重重的点点头。
“给你的时候,有说什么吗?”吴大管家继续问。
看到对方神态和蔼,少年终于彻底放下心中的紧张,稳定心神,把少女的意思复述了一遍。
一是找人将庙宇重新修缮,还要搭起院墙。
二是在镇外分一块田地。
三是以提供一年的生活用度,现银。
说的时候,少年一直忐忑的看着中年人的神情变化,不知道自己的要求是不是有些过分。
不论是修缮一座庙宇,还是分一块田地,对少年来说,都是一笔天大的财富,更何况还要人家提供一年的花销。白吃白拿的好事,好像他还没有遇到过。
他实在不相信,少女随手拿出来的一个如此不起眼的东西,可以换来这些东西。
所以,在中年人和蔼的让他稍等并回到苏家大院的时候,少年有点后悔。
当初,要是劝着她一点就好了。
应该劝劝她,随便去镇上当铺上换点东西,也许人家能看的上。至于苏家,那是一般人能攀的上的吗?人家会看上这种东西?
然而没多久,中年人复又返回,微笑着告诉他道:“你回去吧,就说我们一切照办。”
少年惊的张大了嘴巴!
同意了?
竟然同意了!
少年的脚步有些发飘,在等他转身,刚迈了几步路,吴大管家却在背后唤道:“小兄弟,回来!”
少年的心顿时凉了半截。
“果然不会有这么好的事情。”
少年暗恨自己,好处赚到了手里,应该马上就溜的,为什么要发那么一阵子呆呢?
无奈,少年只好转身,一步步捱到了吴大管家身前,紧张说道:“你不是要反悔吧?”
吴大管家见他面容上满是紧张神色,如此冬日,却是一身单薄的褴褛衣衫,猜测到他是镇中的乞儿,估计是为了一点好处代人跑腿,便从怀中摸出一样东西来,送到少年手里,和蔼说道:“不是不是,是想让你也带几句话。”
少年本想缩回手,不过念头一转之下,想到之前少女三文钱都没舍得给他,这次代她跑腿,只是因为心中有了那么点好感才帮她,还不知道有没有实际的好处,若是没有,岂不是白跑了一趟?
于是少年便不客气的接过,看了一下,却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拿去当铺,可以换点银子的。”吴大管家和蔼说道。
少年听了,这才放下心来,揣在怀里,问中年人道:“传什么话,您说吧。”
中年人沉吟了一会,说道:“下面我说的,是我们家老爷的原话,你回去照说一遍,那人听了自然会懂。”
少年点了点头。
中年人正了正嗓子,换了一种口吻说道:“既然来了,就该早早过桥,不该耽搁。此时不来,不论是有什么原因,毕竟是她自己的选择,苏家无权干涉,更不会干涉。一步不至,便不算来,乃是当年定下的规矩,她在外面发生的一切,都和苏家无关。既然她要住上一年,这件事情还是要知会官府一声,就麻烦你跑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