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棠红头发披散,脸上和露出来的手上还有淤痕未消,静静地坐在角落里。这次白念禾制止了狱卒将她提审出来,示意狱卒打开牢门。

这不是白念禾在这个案件中第一次见她了。谢棠红依旧是一副看陌生人的样子,让她难以忍受,只得避开她的眼神。

杨广滨扫视了一下,一屁股在地上坐了下来。这种平等的姿态让谢棠红微露诧异,干裂的嘴唇动了动,什么也没说。

“谢姑娘,你的过去我都听白老弟说过了。”杨广滨将双手分别搭在膝盖上,观察谢棠红的反应。

“只是杨某人不明白的是,你为什么又重新开张做起皮肉生意呢?你二嫁的丈夫是去世了还是又抛弃了你?若是生活实在难以为继,作暗门子也好,何苦又回到那吃人的地方去?”

即便是白念禾这个旁观者听来,也觉得句句难听,不可入耳,何况是身为当事人、又吃了这么多苦头的谢棠红呢?

只见谢棠红紧咬下唇,半晌恨道:“我本与胡郎和和美美,哪料到此生到底无缘。”

“张觉不知怎么找了过来,威胁说要让胡郎身败名裂。胡郎和我在一起之后,本来也就绝了入仕的想法,平平淡淡以教书为生也挺好的。但他这么一闹,我们就没法再待下去了。”

她的眼神渐趋平静,“是我主动离开的。那天早上,他还睡着,睡得很不安稳。我悄悄地没有吵醒他。那可能是我这辈子最后一次见他了。”

白念禾忍不住说话了,“我可以理解你的心情,但是你为什么还要回去?”

谢棠红那双如水的眼眸定定地看着她,“我要报复他。我要把他曾经带给我的痛苦,千倍百倍地报复给他。可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女子,什么都没有,唯一能够利用的就是有我的身体了。”她的语气毫无波澜,但是这其中却饱含了无尽的心酸与煎熬。

杨广滨插话问道:“那谢姑娘有什么进展吗?”

她闭上眼睛低下了头,闷闷的声音传来。“这才是令人无奈而又绝望的地方。”

“他们官官相护,为了彼此共同的利益什么都做得出来。所谓金先生……”

谢棠红还没说完,白念禾忽然打断了她,“不如我赎你出来吧,也别管什么胡郎李郎了,就过自己的日子,怎么样?”

杨广滨捋了捋自己的胡子,笑道:“白小兄弟无需考虑我,让谢姑娘说下去吧。我心里有数,这么些日子,你还不相信我吗?”

白念禾沉默了一下,点点头,让谢棠红继续往下说。

谢棠红分别看了他们一眼,自嘲地笑了笑,继续说:“金先生,我也作陪过许多次了。他口风紧得很,什么都套不出来。但是我能感觉到他在做的事情,并不简单。”

“有一次,他们喝醉酒,我听到有人说漏嘴一个名字。”她犹豫了一下,说了出来。“宣平侯府。”

杨广滨一听,两手来回搓个不停,真的有些觉得棘手了。天下人皆知宣平侯府和步家交情甚笃,如果宣平侯府涉及科举舞弊,那步家势必也要受到牵连。一举拿下步将军便罢了,弄个不好,这天下甚至都要易主。

究竟是宣平侯府自寻死路还是有人蓄意陷害,杨广滨不得而知。一番细细想来,直令他头大如鼓。

白念禾见他一副头痛的样子,暂时岔开了话题,“那你的帕子为何会在王院长手里?我知道,你不会把帕子随便交给一个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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