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她第一次看见他哭,他显得很无助,似乎比她更为不舍!她紧紧地抓住他的手,想对他说很多很多的话,想安慰他,到最后,只是再吐出两个字道:“等我。”
他擦擦鼻涕,忽而笑道:“我会等你,一直等你。”
那时,她看得清楚,他眼中还含着泪,比她还不舍,他的笑太过勉强,真的好难看。
那时,她以为,他的不舍是因为担心自己手术不成功,所以那几天才会如此的魂不守舍,才会如此的颓废,才会如此的不舍与伤心,他看她的眼神,就像要把她使劲的记在脑海里,永远不忘,不忘。在手术室的门关闭的那一刹那,她看到他抱着头蹲在门外哭得很伤心,那时她想,自己真的好不了了吧!
后来她才知道,为什么那天他会如此的伤心,因为最终离开的人是他呀!而他说的等她,不过是等她忘了他罢!因为他所谓的移植手术不过是场催眠术!因为她出来后就忘了所有的事,她只是恍惚的记得她自己的名字!她好像记得,曾经是谁对她说过:看见天上的明月就如看到她,因为她叫明月。
在医院走廊上看着陌生的他对着她泪如雨下,她是茫然无措,擦身而过的那一刹那,她终是忍不住轻轻地抓住他的手问他:“你为何哭得如此伤心?”
他道:“我丢了样很重要的东西......”
他说他丢了样很重要的东西,想到这里,赫连舒雅泪如雨下!他说会等她出来的,他说会一直等的!可是,那一世,他终是失言了!
小药童打开门,就看见赫连舒雅正坐在门前的青石板上对着门哭得伤心,立马走上前去安慰道:“舒雅姑娘,你别哭,你哥哥没事,何老已经帮他处理好伤口了,要不了多久就会醒过来的,你先进去看看他,我去熬药,你别哭啊!”
赫连舒雅听见门开的声音,便低头擦眼泪不哭了,但是一听到小药童如此说,她的眼泪却倒停不了了,总是擦不干净,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只是觉得心里有点他忘了她的委屈感,又有点终于相遇的喜极而泣之感,感情交错难辨,分不清楚,总之就是想哭。
何老大夫出来的时候,赫连舒雅还在擦眼泪,何老大夫道:“你哥哥没事,你的伤也要包扎,跟我来吧。”何老大夫一眼就看到赫连舒雅的左手上有好几处伤口。
赫连舒雅擦擦眼泪,站起来便跟何老大夫进去那间厢房让何老大夫给她包扎伤口去了。
伤口处理完毕,暗夜无殇也被喂了碗小药童熬的药,舒雅还请小药童帮她去成衣店铺给自己和吴越买了两套衣服,换好衣服坐在吴越的床前便听说他可能要晚上才能醒来,看着时候还早,也才午时左右,赫连舒雅便想回家去看看,可是又放心不下吴越在这里,左思右想之间便想起了一个人来,于是忙叫小药童过来,让他帮忙去叫一个人。
由于这几天街上药铺看病的人很少,小药童也没有平时那么忙,赫连舒雅给了他一两银子的跑路费,他立马欢天喜地答应了,那可是他好几个月的工钱啊!要知道,像他们这样的供吃住的学徒一个月两百文的工钱已经算是很高的了,要碰上人好、慷慨的东家才能的到,要是不好东家,那是一文钱也没有的。
两刻钟后,小药童拉住何大毛的手满头是汗的跑了进来,看见院子里的赫连舒雅,热情的道:“舒雅姑娘,何大毛我给您叫来了,您还有其他的事要吩咐么?”
赫连舒雅笑笑道:“没有了,谢谢你。”
小药童摆摆手道:“应该的,应该的,那我先出去了,有事记得叫我。”说完便快步的跑了出去,他觉得今天这一两银子太好挣了些,像梦一样不真实,所以他在拐角的地方还悄悄地把那两碎银子拿出来放在嘴里咬了咬以示存在的感觉。
何大毛见小药童出去了,便对赫连舒雅行了一礼,笑问道:“不知道舒雅恩人找我何事?”
赫连舒雅招招手,边走边道:“随我进来吧!还有,叫我舒雅就行了。”
厢房的门一打开,何大毛便看到床上躺着个少年,年纪比他要小上一些,脸色苍白憔悴,定是病得很严重的。
赫连舒雅道:“他是我家人,因为我们出来得匆忙,未曾和家里长辈说明,所以我现在要回村一趟,想请你帮我照看他两个时辰,不知道你可否方便?”
何大毛道:“方便的,舒雅就放心的交给我吧!我定会照顾好他的。”
赫连舒雅道:“那行,有什么需要的你就去前面找掌柜的要,那我先走了。”说完便转身出屋了。
何大毛追出来道:“要不我让两个人和你一起去吧,这样也有个照应。”关键是现在兵荒马乱的,她一个小姑娘,他有点不放心。
赫连舒雅摆摆手道:“不用了,谢谢,我很快回来。”
赫连舒雅出了保安堂便在市集上买了一篮子的鸡蛋提着就向城门口而去,连路还买了几个包子和油炸饼,边吃边走,身上还有痞痞的味道,丝毫没有女儿家应有的羞涩和矜持!要是纳兰倾看到,定会头疼不已,觉得她的礼仪规矩白学了。
此时的赫连舒雅头发高高挽在头顶,棉麻的衣服和裤子,一身乡下男孩子的打扮,手里提着鸡蛋,任谁也看不出她与早上冬梅车里的烧火丫头有相似之处,提着篮子大摇大摆的就出城了。
赫连舒雅回村的这一路人很少,有的路段几乎是没有人的,赫连舒雅边走边用轻功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