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舒雅紧紧地握住左手,什么也没问。
这久的相处,赫连舒雅知道,若是他不想说,她问了他也不会说的,她只是紧紧地握住自己的手,把这个‘六’子记在心中,想着有一天她会知道谜底。
绯城,对于赫连舒雅他们的到来,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的。
赫连晴雪很聪明,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该怎么做,对于赫连舒雅是一口一个妹妹的亲热。
当赫连舒雅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也深深地明白了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绝世而独立这些句子所表达的意境,确实,赫连晴雪是个美人。
赫连雪羽就不是那么的识时务了,有一次她堵住赫连舒雅,想给她个教训,结果被十一一巴掌扇开很远,对此,赫连舒雅装作没看见,便也不在意。只是如此反复几次,她忍无可忍,便对巡逻的侍卫道:“四公主现在精神不太正常,你们把她送回她的院子,再给她请个大夫,病不好不准出来。”
当然,侍卫们知道要怎么办,即使他们不知道,张野也知道要怎么办的。
夏去冬至,转眼赫连舒雅来到绯城已经大半年了,赫连舒雅长高了许多,人也越发的标志了,虽然不及赫连晴雪的美貌,但是她胜在气质,往那一站,即使是赫连晴雪的倾城容貌也是盖不住的。再加上,赫连舒雅也很美,只是她的美不似赫连晴雪那般惊艳的美,而是有一股温馨恬静在里面,让人能见之不忘。
又是个下雪天,赫连舒雅推掉了铁木氏嫡出大小姐举办的消寒宴会,躲在屋里做大氅。
今年府里得了好多上好的皮毛,老爹和老哥都有了,她想给吴越也做一件。
这时,十一跑了进来道:“主子,安侍卫派人来说有事找你,人在府外等着呢。”
十一说的安侍卫就是安羽侍卫,想到这里,那定是吴越带消息来了,因为这半年他会偶尔让安羽带些消息来。
赫连舒雅立马放下手中的针线跑了出去,府门口站着一个侍卫模样的年轻人,赫连舒雅问道:“是安羽侍卫找我么?”
那侍卫行了一个礼道:“是的,在东城门外,他让公主去找他。”
赫连舒雅一听,也没说话,让人带这个侍卫进府里换身衣服喝点热汤,她自己则骑上侍卫的马就朝东城门口而去。
赫连舒雅到城门口的时候,只看见安羽一个人牵着马冷零零地站在雪地里,赫连舒雅上前问道:“小将军呢?”
安羽沉默了一会儿道:“他走了。”
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小将军明明想等公主的,但最后没等就走了,在小将军知道他自己要回东篱的时候,他一夜一夜的睡不着,那一久,他整个人都瘦了很多,他不明白小将军为什么这样,小将军只是说,他看不见后面的路了。
赫连舒雅忙问:“走了多久了?”
安羽道:“已经一个多时辰了。”
赫连舒雅二话不说打马就追上去。
暗夜无殇面无表情的骑着马前行,周身都是冰冷地气息,比这寒冬腊月的天气还要冷上几分。
夏公公知道他在想什么,便故意放下速度,慢慢地前行着,让他们最后见一面也是好的吧。
忽然他们听到身后不远处有骏马嘶鸣的声音。
暗夜无殇立马调转马头,便看到前面远处那座山丘上,寒风中,一身红衣的赫连舒雅骑着马站在上面,骏马嘶鸣,不断的踢踢踏踏。
相望无言,唯有泪千行。
赫连舒雅骑在马上静静地看着下方官道上的那一抹身影,眼泪模糊了视线,他没有告诉她他是谁?家住哪里?她怎样才能找到他?篱京这么大,她找不到他怎么办?怎么办?
暗夜无殇静静地看着远处山丘上的人影,是那个心心念念的人。只是,他们,终是隔了很多。
想了许久,他骑着胯下的骏马在前面的雪地上走出一个大大的‘六’字,然后调转马头策马而去,只是在转身的那一刹那,泪水也打湿了眼眶。
赫连舒雅忘了自己是什么时候怎么回到领主府的,她好像模糊记得,安羽让她忘了小将军,因为镇北大将军把这两年在小将军身边的人全部分散在了军营的各处,轻易是找不到的,也抹掉了小将军在北地存在的痕迹,若真的认真的找,也只能找到一个叫吴越的普通士兵而已。
仅此而已。
那天后,赫连舒雅病了好长一段时间,大家都说是因为她在下雪天没有穿斗篷就骑马在城外溜达了一圈才生病的。
她生病的那段时间,铁木家的嫡长子铁木岩谷来看过她很多次,在那年她十三岁生日的时候还送过她很多东西,只要有她在的地方,他就一定在,她知道他喜欢她,只是她的心中已经有了一个人,注定要辜负他的。
病好后,她一直在想这个‘六’会是什么意思?六年?让她等六年?六个?六个什么呢?她找了很多有关‘六’的诗词,也查了篱京有关‘六’的一切,只是,她还是不能理解这个‘六’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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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夜无殇回到篱京之后,崇瑞帝并没有面见他。和夏公公分开后便被崇瑞帝身边的一个暗卫带到郊外一个宅子里,那宅子里他见到一个西疆苗地巫师打扮的人,那人说他是丰皇上之命在这里帮助殿下检查身体的。
暗夜无殇面无表情的问道:“不需要。”
巫师道:“皇上吩咐,不敢不从。”
暗夜无殇眯了眯眼睛道:“检查哪方面?”